令部長下落不明,等等。皇宮外面的叛軍已經提出…要求:晉見天皇,改組現行內閣體制,現役軍人參政議政等。
“你們陸軍該怎麼解釋這件事?”聽完了報告,年輕的裕仁大為震怒,他憤憤地把頭轉向陸軍將領們,大聲的質問道。
“臣等束軍不嚴,願領罪責。”幾位將軍誠惶誠恐地說道,此時他們的內心裡並不是太懼怕“準天皇”發怒,甚至暗暗有些幸災樂禍,“但是據臣等所知。叛軍並非對聖上及殿下不敬,而是對陸軍長期受壓不滿,臣斗膽念幾句叛軍的《綱領宣言》:‘……神國日本之國體,體現於天皇陛下萬世一系之統帥……私心私慾不顧民生與繁榮之徒簇出,無視天皇之尊嚴,元老、重臣、軍閥、財閥、官僚、政客均為破壞國體之元兇……我軍人之職責乃是清除君側之奸臣,粉碎重臣集團之陰謀,此係天皇陛下臣民之神聖義務……’”
“那你們的意思,是不是認為天皇陛下應該向叛軍的要求屈服?”一位內閣大臣看出將軍們全都不懷好意,他們企圖利用叛軍來達到要挾天皇的目的,於是立刻針鋒相對地反擊。
“閣下的話恐怕言過其實吧?”一位日本陸軍將領厲聲說道。他們現在自恃兵權在握,根本不把內閣文官們放在眼裡:“軍隊裡派系之爭乃是叛亂的禍根,自然應予嚴厲整肅,但是陸軍中的普遍要求也不能不予以重視”
“陸軍軍紀鬆懈,縱兵叛亂,陸軍大臣應當向皇上請罪,引咎辭職”內閣大臣毫不退讓,大聲說道。
“啟稟殿下,鎮壓叛軍乃當務之急,平叛之後,臣等願與內閣一道總辭職”一些將軍齊聲說道。
很明顯,“統制派”的將軍們決心利用內閣的困境達到一箭雙鵰的目的:既要清除陸軍內的老對手“皇道派”,又要在內閣裡實現軍人組閣。
聽了將軍們的話,裕仁一時間沉吟不悟。
內閣大臣和將軍們的爭吵使他感到頭痛。他畢竟還年輕,經驗不足,從未經歷過政變這樣的大事。他的大臣們都是大正時代甚至明治時代的功臣,年高德劭,詭計多端,表面恭順,背地裡未必把他放在眼裡。父皇身染重疾,已經無力處理政事,身為事實上的一國之君,如果連這些恃功自傲心懷鬼胎的群臣都制服不了,怎麼做到大治天下呢?
“我認為殿下應該體諒陸軍方面的心情,宣佈赦免那些忠於天皇的軍人的不敬行為。”一位陸軍中將軍銜的親王站出來奏議道,他是眾所周知的“皇道派”支持者之一:“……剷除奸佞,效忠天皇是他們的天職,皇上和殿下能傷害陸軍的這種感情嗎?”;
親王的話音剛落,一位陸軍中將便針鋒相對地反駁:“叛軍所為已經有損神聖國體,為全體陸軍將士所不容,殿下如果加以赦免,不是太寬大無邊了嗎?”
親王不甘示弱,立即反唇相譏:“陸軍方面‘下克上’,實屬不得已之舉,去年‘海參崴事變’的時候,陸軍不是也有過類似的舉動嗎?那時殿下並沒有追究將士們的越權責任啊”
將軍毫不退讓:“怎麼可以把向故國滿洲宣戰和犯上作亂混為一談呢?親王身為陸軍中將,難道連什麼是對外宣戰和把槍口對準皇宮也分不清楚嗎?”
兩個人面紅耳赤,怒目相向。皇宮裡一時間三足鼎立,各不相讓,氣氛十分緊張。
此時處在漩渦中心的“準天皇”裕仁反倒冷靜了下來。從感情上講,他對叛亂分子的作為甚至抱有相當的讚賞心情。這批年輕軍官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發動兵諫,殺了首相和內閣大臣,他們一定已經做好了殺身成仁的精神準備。如果所有的日本國民,尤其是文武大臣都能這樣忠心耿耿為皇室獻身,而不是各謀私利勾心鬥角,那麼日本統一亞洲“八肱一宇”的大業有什麼不能完成的呢?
不是裕仁不能容忍對自己和父親的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