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垂手躬身道:“參見大姨娘和小姐。”
黑衣婦人點點頭,沒有開口,少女卻注目問道:“又躲在屋子裡睡覺了,是不是?”
兩名健婢陪笑說道:“不!婢子們沒有偷懶睡覺,只是只是抽空歇了一會兒……”
少女臉色一沉,哼道:“當我的面,還敢說謊?你們去鏡子前面照照自己那副嬌慵模樣!”
兩名健婢斂容俯首,也沒再辨。
少女微微一頓,又道:“這兩天風聲緊,昨夜會主駕蒞,連堂主都受了責備,你們不是不知道,就算夜間多辛苦了些,也應該兩人輪替著休息,怎麼能一起關門大睡?出了意外,誰負責?”
兩外健婢俯首無言,連大氣了不敢喘一口,反是大姨娘覺著過意不去,舉手輕拍少女香肩,又向廂房指了指,意思是勸她少說兩句,進屋去吧!
少女面色稍緩,沉聲喝道:“暫饒一遭,下次再犯,當心剝你們的皮。”
兩名健婢連忙檢襖俯首,道:“謝小姐恩典。”
少女揮手道:“堂主隨後就到,還不下去侍候。”
“是!”兩名健婢恭應一聲,急急搶著去開啟了第二間房門。
少女讓大姨娘進屋坐下,卻吩咐隨削、廝道:“你們散開去,沒有堂主和我的特准,任何人不準走近西廂房,有敢違令窺望的,一律格殺無赦。”
幾名小廝打扮的婢女同聲應諾,立即撤出兵刃,分散在西廂周圍。
少女提著革箱進了屋中,那大姨娘嘉許地向她點點有然沒有開口,少女把革箱放在一張茶几上,自己緊傍著茶几坐下,也沒有說話。
兩人相對而坐,默然未語半語,整個西廂房又陷入寂靜,但屋外則戒備森嚴,如臨大敵。
黃石生由塵板裂縫望下去,見那一身黑衣的大姨娘正垂目端坐,就像老僧人定一般,對面的綠衣少女卻黛眉高挑,薄唇緊閉,炯炯注視著床榻上的田娥,嘴角眉梢,掛著一抹令人莫測高深的詭橘笑意。
剎那間,黃石生想起一樁奇異事情,憶昨天回拜尤寧的時候,曾經見過兩位姨娘和小姐,當時只覺得三個女人都很纖弱,不像練過武功的人,為什麼一日之隔,就如換了兩個人似的,那位大姨直到現在還沒說過一句話,那位小姐變得精明乾紅,御下處事井然不紊,何嘗有一絲嬌慵纖弱的模樣?
難道說,昨天見到的會是三個“替身”不成?
正詫異間,屋外一聲低呼道:“堂主到了。”
步履聲由遠而近,尤寧領著那位“餘坤”大步走了進來。
奇怪的是,房裡的兩個女人仍舊大刺刺的坐著,並沒有起身迎接。
那“餘坤”垂手隨行,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進門先向兩個女人躬身施禮,陪笑問候道:“姨娘和小姐已經先來了?屑下餘坤請安。”
大姨娘淡淡頷首,少女竟據傲地擺了擺手,道:“咱們比不得你們男人家,這等大事,能不早些趕來恭候麼?”語氣中,居然充滿了譏諷。 尤寧介面笑道:“蓮兒,何必生氣呢?其實咱們是為了點小事耽誤,才晚來一步。”
少女揚眉道:“敢情那件‘小事’,比這裡的事更重要?”
尤寧道:“唉!提起來真氣人,也不知那些丫頭們得了什麼病?成天穎神疑鬼,就會捕風捉影,無事生非,剛才被我狠狠臭罵了一頓……”
少女佛然道:“當真?她們有那麼大的膽,竟敢惹堂主生氣?”
尤寧笑笑道:“你大約是不知道,今天一早,我就看見小紅那丫頭不停地跟人交頭接耳,好像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追問之下,你猜她怎麼說?”
少女冷冷道:“我怎麼知道。”
尤寧道:“說出來,真叫人又好氣又好笑,原來那丫頭疑心生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