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退了下來,做什麼似乎都有些肆無忌憚,所以陸漸紅對這種人向來是敬而遠之的。
陸漸紅的熱情讓杜凡榮很有面子,品了一口茶,道:“陸書記,本來我是不想來打擾你的,只不過蘭新區的一些事情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不得不來嘮叨嘮叨。”
陸漸紅笑著道:“杜老曾在蘭新區任過區委書記,對蘭新區有著很深厚的感情啊。”
杜凡榮擺著手道:“那都是以前的老皇曆了,毛主席說過,這個世界是我們的,也是你們的,但是歸根結底還是你們的。”
陸漸紅的眉毛不為人所察覺的微微揚了一下,這個杜凡榮還真拿自己當一回事啊,一個過了氣的老幹部,還這麼不知進退,彷彿是在教訓晚輩一樣,別說你現在不在位了,就是在位,也只不過是人大副主任,不過陸漸紅只是笑了笑道:“退休老幹部是我們寶貴的財富啊,有著豐富的工作經驗,杜老對事業的熱愛我曾聽不少人說過,是我輩學習的榜樣。”
杜凡榮也不知是不是老了,沒聽得出來陸漸紅微含著的揶揄之詞,卻是皺著眉頭道:“陸書記言重,其實我這把老骨頭本該不問世事頤養天年的,可是正如你所說,蘭新區是我事業的最後一站,我是把那裡當作我的第二個家來看待的,我真的不忍心看到蘭新的發展因為一些人的私藏禍心而停滯不前。”
陸漸紅坐到在杜凡榮的對面,笑著道:“杜老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杜凡榮便道:“蘭新區區長何萬東利用職務之便大肆收受賄賂,又藉著發展新區牟取私利,搞得怨聲載道,可是他勢力滔天,很多人是敢怒不敢言,我這把老骨頭也沒有多少時日可活,冒死前來諫言,還望陸書記為百姓主持公道。”
陸漸紅這一次皺起的眉頭便看得比較明顯了,道:“杜老,您所說的這些有沒有證據?”
杜凡榮道:“證據我是沒有,但是到蘭新區隨便找個人問問你就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陸漸紅對陳萬東這個人瞭解得不多,從呂惠賢那邊知道他是李冬根的人,不過看他的工作能力還是很強的,這幾年蘭新區在他的手裡得到了長足的進步,能夠名列全市中上游與他的大膽改革銳意進取不無關係,從工作的角度呂惠賢對他的評價比較高。
現在杜凡榮這麼一說,陸漸紅一時半會倒有些弄不清楚他的來意,所以便哄著他道:“杜老,您反映的情況我會重視的,您放心,如果確有其事,我一定會法辦他。”
其實陸漸紅的這個承諾已經很尊重杜凡榮了,不過杜凡榮顯然不滿足於此,道:“陸書記,你可不要敷衍我。”
陸漸紅捺著性子道:“杜老,莫非你不相信我?”
杜凡榮晃著腦袋道:“不是我不相信你,是在提醒你。”
陸漸紅的臉色便不快了起來,這個老傢伙還真有點為老不尊啊,語氣微微沉了下來,道:“杜老,謝謝你的提醒,既然你這麼熱衷,我建議你去紀委找振英書記。”
杜凡榮道:“我不知道什麼振英書記,況且紀委也是在你陸書記的領導之下的。”
陸漸紅已經懶得再跟他說下去,必要的尊重是要有的,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陸漸紅可以容忍其胡攪蠻纏,指手畫腳,所以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只不過他的臉上是帶著笑容的:“杜老,很感謝你對工作的支援和監督,不過市委的工作很忙,我還有幾個會議要參加,不如這樣吧,陳區長屬於政府口,歡迎你到冬根市長那邊去反映問題,當然,對於違法違紀的現象,市委是會下大力氣去打擊的,這一點你完全可以放心。”
說完這句話,陸漸紅徑直站了起來,杜凡榮怔了一下,悻悻地離開了。
陸漸紅冷冷地看著杜凡榮的背影,心裡卻是在快速地思索著,這個杜凡榮的突然到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