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配音:「叮叮叮!」
「?」林雨泠被打斷。
那些情緒原本在身後緊緊追咬著他,令他心慌意亂焦躁不安,但在看到她認真又笨拙地哄他開心,又一切煙消雲散。
於是好笑地輕輕拍了她手一下:「這什麼呀?」
陳姝認真臉,回道:「逗貓棒。」
不像嗎?嗯?
林雨泠在這一刻什麼都不想想了,拉住她的手,順著問:「那我們的狗子想要什麼?」
「想要你吹吹,我胳膊疼。」陳姝光明正大玩起比賽時的那招,將兩條胳膊都抬了起來:「這邊也要。」
林雨泠就真的給她左邊吹了吹,右邊吹了吹。
「還疼嗎?」
「疼。」
「那我再吹吹。」
溫熱的氣息拂過肌膚,有些癢癢的。
她並不是真的疼,林雨泠也知道她不是真的疼。
但有些時間是需要被浪費的,互相陪伴就是意義。
兩人搬了椅子,坐在窗戶邊,看著月色下的梧桐樹,隨著風左右搖曳,有種歲月悠悠的祥和感。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身世?」林雨泠問。
這原本應該是個沉重的話題,但是陳姝對這件事十分豁達。
她說:「想過,小時候經常想,但是什麼都問不出來,也不知道真正的家在哪兒,父母在哪兒。」
「可是老李頭對我的好是真的,那些養育之恩不是假的,他在盡他最大努力,給我好的生活。太遠的那些東西,對我而言,我都摸索不到,我心裡是把他當父親的。」
「就算後來我發現了問題…,但是,我想,他教我識字,給我念報,一遍遍說道理,想要我做一個有底線的人,他對我絕不是持以惡意。或許從一開始,老李頭就沒想著把我困在貧民區一輩子,他只是希望,我能生長到一個更有自己的決斷力,和保護自己的能力的年紀。」
「眼睛和耳朵有時候會騙人,看見的不一定是真的,聽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人的所作所為都是可以演出來的,在沒有辦法做出判斷的時候,可以問一問自己的心。」
組成外界的東西太複雜了,人很容易就被表象矇蔽。
林雨泠陷入沉思。
在母親粗暴地往他嘴巴里塞糖,父親就在一旁冷漠地旁觀,回憶起這些之前,每一次母親的歇斯底里,哭著求他想起來,他都會有些內疚;聽著看著父母的話語與眼神,內疚自己讓他們這麼的痛苦。
因為在物質上,林家真的,從來沒有短缺過他。
陳姝的比喻十分恰當,他就像關在金籠子裡的鳥。
儘管失去了飛的自由,卻還是會被pua的想,這可是金籠子啊,這是純金打造的,別的小鳥都沒有。
給你的鳥糧是最頂尖的,你懸掛著的視角,外面的山水,寸土寸金。
父母愛你,父母當然愛你。
哪怕他們真的有什麼做得不夠好的地方,他們也是第一次做父母,難道你就不能以感恩的心,諒解他們的辛苦嗎?
別人家父母,許多都做不到給孩子道歉,打就打了,罵就罵了。
但父母打過你嗎?罵過你嗎?
是他們在求你,求你想起來。
是你在給父母折磨。
陳姝的話,跳出關係圈,跳出當事人的侷限,直擊問題的根源。剝開表面的糖衣,清晰的告訴他,裹著糖衣的毒藥,依然是毒藥,是毒藥就會痛苦,就會死人,而給他吃毒藥的,那就不是所謂的『愛』。
「我覺得父母並不愛我。」
這是林雨泠今天的第二句直球。
陳姝沒有立刻去接話,因為她作為第三方,並不好插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