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怎麼過來了?」
她嚥了嚥唾沫,暗罵自己心裡到底在虛什麼。
林雨泠將手裡的東西遞過去,唇角微微有一絲上揚的弧度:「來給你送魚。」
不同於在集體中的樣子,面對親近的人時,他整個人都會鬆弛下來,變得十分柔軟。
好想咬一口。
陳姝的思緒開始像打亂的毛線一樣,纏繞起來。
冷不丁冒出這麼個念頭,反倒將她嚇了一跳。
於是向後退開,匆匆道:「你吃就好,我有這麼一簍子魚呢。」
說著,用腳尖踢了踢簍子,裡面便傳來魚兒掙扎的聲音,頂得蓋子「噗噗」響。
林雨泠並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往回收,反而跟著上前:「那你吃了嗎?」
蘆葦叢裡,一把火下去,搞不好就成了縱火燒山,陳姝甚至沒有燃一個取暖的火堆。
明晃晃的,她吃了個屁。
陳姝沉默住,尷尬地將後腦勺撓了又撓:「…,我是還不餓。」
她試圖給自己找補。
林雨泠原本柔和的神情逐漸變得有些冷硬,強勢地將烤好的魚塞進了她手裡,順便還抽走了她的竿子。
「我來吧。」
他徑直而去,撥開枯葦叢。
「你生氣了?」陳姝看看手裡的魚,看看那道矮下去後一動不動的背影,感覺貓貓似乎亮了一下他的尖爪。
或許是氣她不識好歹,但最終剋制著沒有真的打下來,尖爪就又收了回去。
於是後知後覺的,她發現那魚肚子裡鼓鼓囊囊的,竟還塞著許多果子和烤蘑菇。
「你去採的?」
這麼細心的事兒總不可能是那三隻做的,而如果是別人採的,就不好給她塞這麼多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有這麼一個隱隱約約的猜想,覺得,這應該是林雨泠對她特意的關心。
還是說自己也成了普信a?靠,這玩意居然還傳染!
陳姝用力甩了甩腦袋,想讓腦袋清明一些。
林雨泠沒有回答前一個問題,只回應後一個,道:「和阿崢一起採的。」
一早考慮食物的問題時,他想的是將森林物盡其用。
古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麼大一片森林,總能找到可食用的東西才是。
所以在她喊著姜勇走後,他就和周崢去周圍尋找大自然中的活物,以減輕初始包有限的困境。
可惜天黑了,不太好分辨動物在地上留下的痕跡,倒是找到了些平菇和果子,也算小幸運。
其實就算是他,也不敢冒然將這麼重要的物資,就這樣丟水裡,賭進去。
她還一丟就是兩塊,只用了自己的,沒有找別人平攤,卻將收穫的東西都攤給了隊員。
是很震撼,但更多的是,她完全沒有顧慮到自己嗎?
就像處理紫藤花變異種時一樣,都被纏著脖子吸血了,還死死抱著箱子。
所以當她又說什麼不餓之類的話時,他心裡瞬間就像一塊石頭砸了下去,只剩下果然二字。
陳姝小心翼翼捧著烤魚,蹲下身子,像惹了禍後的狗子一樣,一點點往林雨泠身邊平移。
「錯了。」
她極小聲的認錯。
林雨泠耳尖動了動,敏銳地捕捉到她的聲音。
卻還是隻盯著水面,沒有看她:「什麼錯了?」
見他開口,陳姝就覺得自己找對了方向,立刻給點陽光就燦爛,腆著笑又挪了兩步:「嗯…」
「不該不識好歹。」
想他專門給自己烤魚,塞果子,塞蘑菇,大晚上不睡覺的跑過來,自己卻拒絕了這辛辛苦苦的好意,像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