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明思不當他是什麼,可來者畢竟也算是客,何況,眼下,好歹也得做做樣子。
榮烈唇邊露出一抹溫潤笑意,看了一眼正在臺階上站著有些惶恐的門房,又轉回頭,溫和道,“我還未來過你府中,也不趕忙,不如就隨便走走吧。”
明思餘光一掃,只得笑著點了點頭,“那走吧。”
兩人聯袂上了臺階,明思對有些呆愣的門房吩咐道,“著人同老太君和我爹孃通稟一聲,就說睿親王前來拜會。”轉頭看了一下馬車,“馬車停何處,也安排一下。”
那門房見得榮烈跟著上來,心裡也猜到了七八分,此刻聽明思一確認,趕緊搗頭如蒜,“是,六小姐。”
應了這句,才想起同榮烈見禮,“奴才見過睿親王。”
這時,他身後兩個在門房聽差的一個婆子一個僕役也走了過來,朝兩人見禮,“奴才見過睿親王、六小姐。”
榮烈淺笑頷首,擺了擺手,“都免禮吧。”
門房忙不迭地指揮兩人道,“六小姐的吩咐都聽見了?還不趕緊幹活兒去!”
兩人連連點頭,那婆子趕緊朝內小跑著去傳話兒,那僕役則走下臺階,給馬車引道。
榮烈含笑看著明思,“走吧。”
明思也不好多說,略點了點頭,兩人朝內行去。
一路上,榮烈左顧右盼看了半晌下了結論,“你們府中景緻還不錯。”
周遭不時有庭除的下人或是辦差經過的下人,看到兩人皆露出驚容,又很快垂了首,用餘光偷覷。
榮烈一派自在,視若無睹。
榮烈說要走著進去,明思自然心裡對這般情形也早有預備,故而,也還自然。
不管怎樣,現在不是她挑形勢的時候,只能自己努力去適應。
眼下還是她有求於人,態度當然不好放得太高,聞言便淡淡一笑,“還好吧。”
明思語中的敷衍,榮烈自是聽出來了,眼角瞟了明思一眼,忽地壓低了些聲音,“聽說,原先你們府中待你們這房並不如何,你剛回京時,還險些送了命,也沒人出來主持公道——你心裡就不怨?”
明思微微一愣,這人還打聽得夠清楚的!
不過,也不算出乎意料,明思淡淡一笑,語氣極平緩,“家大業大,自然不能面面俱到。沒有誰能讓誰平白無故的就待你好。該記的我會記著,不該記的,記著只能是自尋煩惱。我何必為我不在意的人去費神?”
榮烈輕輕笑了笑,又轉了話頭,“你同你五哥很是要好?”
明思腳步微頓片刻,又提步,“嗯。”
“你同秋池成親,究竟是怎麼回事?”榮烈語似隨意,“聽說,你五哥同秋池相交莫逆。”
明思頓時心生警惕,羽睫輕垂,“什麼怎麼回事?你什麼意思?”
榮烈笑看她一眼,“你原先聲名不顯,北府將軍怎麼說,也算是一等一的人品家世……”沒有說下去,但言下之意卻已明瞭。
顯然是對她和秋池的婚事有所懷疑。
明思偏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將目光投向前方的蔥鬱的花木,“你不覺得你的好奇心太過了麼?”
似未有聽出明思話中的暗諷,榮烈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是有些好奇的——”一頓,似笑非笑地看著明思,“一個男子在新婚第二日就拋下嬌妻,一走兩月有餘。回來一月卻忽地性情大變,一往情深。不但不辭辛勞跋涉地遠上白頭嶺去獵雪狐,還放言終身不納。這樣的夫妻,我倒是真沒聽說過。對了,聽說你離京後,他可足足尋了你好幾個月。”
明思頓住腳步,“你同你母后是怎麼回事?”
榮烈面色一僵。
明思微微而笑,“你看,是人都有不想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