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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此番自願前去,一個月後,你且在龜蛇嶺等著那百萬殘兵罷!”說完從袖中掏出龍鼎天下的金印,遞交給李雲驀,竟未看那印一眼,隨後,他離席起身,舉起案上酒樽,面向墨臺鷹,淡漠卻決絕道:“謝主上抬愛!”言罷,仰頭飲盡杯中烈酒,抬掌將酒樽朝後一丟,那酒樽便穩穩地落到案上,沈猶楓向眾人握劍抱拳,不發一言,轉身便冷冷地出了大堂。

“喂——”李雲驀一急,並未多想,抬腳便追了出去,唐青羽咬了咬唇,也跟了出去,蒼風澀然一笑,不為所動,徑自悶聲痛飲,舞風見狀,心中已猜到了半分,不禁感到惆悵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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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刃山莊園子裡的桐花開得異常繁茂,蟬鳴聲不絕於耳,晚風拂面,卻隱隱地含著深秋的愁緒,三人佇立在桐樹下,月光將彼此的影子拉得老長,看上去頗為寂寞。

“在靈予山上,你們究竟發生了何事?”李雲驀凝視著沈猶楓的背影直言問道,既已出了大堂,四下並無旁人,他便不再含沙射影地諷刺,驟然認真起來:“我且問你,既然已經查明九毒的師父並非你的殺父仇人,那麼,這世間還有何理由會讓你冷漠無情地放棄他?又有何理由能讓他不再死皮賴臉地纏著你?!”

“李雲驀,你此言太傷人了!”唐青羽覺得李雲驀此話未免太過,遂沉著臉拉了拉李雲驀的袖子。李雲驀咬牙嗔道:“拽我作甚!我就是要說!沈猶楓,你不是對他既寵又愛麼?你不是心甘情願地隨他上山麼!哼,如今倒好,你血竭除了,一個人下山了,盟印也不要了,對他更是隻字不提了,此番忍痛割愛究竟是何意!你們之前那些生死不離,都是做給人看的麼!”

沈猶楓黯然握緊拳頭,背影在微微顫抖,他強迫著自己忍耐,痛苦卻寒徹心扉。李雲驀喝道:“你說話!”沈猶楓強壓住心中的火焰,淒厲道:“不關你的事!”

“你,說,什,麼!”李雲驀挑眉怒道:“不關我的事?好啊,早知你回來後變得這般忘情,我當初就不該放你上山,我寧願你被血竭折磨得半死不活,也不想看你如今這副死樣子!”

“忘情……”沈猶楓冷冷一笑,有些恍惚地轉過厲眉,悽然道:“身上的傷癒合了,心上的傷卻深種,你們告訴我,忘情和恨,哪一個才是最好的解藥?”

唐青羽聞言一震,濃烈的悲哀頃刻漫上心頭,他不由地想到了自己,當初那段在亂葬崗飽受凌辱踐踏的日子,於他心裡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傷痕,若非之後在雲壇受到貼心的照料,他實在無法想象,自己是否能夠一點點頑強的活下來,直到如今,即便他身上的傷已然痊癒,但那心中的傷口卻化成了仇恨的膿,無比痛苦,無法癒合。

李雲驀下意識地瞧了一眼唐青羽,見他面色蒼白,渾身微顫,想到他昔日所受的折磨,也不禁覺得難過,當下住了嘴,沉默了片刻,又向沈猶楓澀聲道:“難道是因為那封信麼?我……我寫的那封書信乃是激將於你,並非真的對九毒有所芥蒂,你如今為他糾結痛苦,我心中也決然不會痛快啊!”

“雲兒……”沈猶楓垂下眼簾,遮住眼裡絕望的孤寂,悲聲道:“多謝。”言罷,徑自走遠,凌厲卻落寞的背影裡化盡了所有的心事。

唐青羽望著沈猶楓遠去,淡淡道:“解鈴還需繫鈴人,你對他而言,不過是搖鈴的那個而已。”說完,竟不再看李雲驀,轉身便走。

“搖鈴……”李雲驀怔立在原地,沈猶楓的緘默讓他心中彷彿生生地堵了一塊石頭,壓得他難受不已,唐青羽的冷諷又似乎朝他嘴裡灌下一劑醒心散,刺得他倍覺酸楚,“原來……我一直都只是搖鈴之人……”他喃喃嘆道,忽地俊目一斜,猛然抽出腰間長鞭,刷地舒展鞭身狠狠地向一旁高大繁茂的桐樹打去,立時抖得桐花簌簌而落,李雲驀將心中的憤怒不甘和悵然若失悉數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