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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掌櫃轉向江浪道:“江老弟,這位是沙吾提,他是這些武士的隊長。他跟這兩個獵戶木依丁、馬立克是師兄弟,不過,他們的師父已經見真主阿拉了。”頓了一頓,又道:“我跟沙吾提說了老弟的來歷。他很感謝你,適才你點穴止血,幫了我的大忙,也救了他的主人!他說欠了你一個人情,你若然有甚麼要求,儘管提出來罷?”

江浪微微一笑,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不必了。”

他心想這武士隊長既是此地官府中人,那位躺在擔架上已經沉沉睡去的傷者顯然也是他們的同伴。自己身為漢人,客處異鄉,又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生枝節,當下向孫掌櫃、尤里吐孜汗夫婦等一抱拳,徑自返回客房安歇。

半夜時分,江浪於睡夢中忽被鎮外一陣號角之聲驚醒,翻身坐起,側耳細聽,遠處蹄聲雜沓,甚是急促。他心想:“不好!難道是我的行蹤暴露,岳母的敵人來追殺我了!”

當下匆匆穿衣下床,提劍奔到門口,見客棧中一片靜寂。眾人正在沉睡,顯然尚無人察覺到數里之外的動靜。

他推門閃身而出,仗劍來到前面大堂。但聽得刷刷刷數聲響,卻是幾名守衛傷者的武士發現了江浪,同時拔刀出鞘,臉現警惕之色。

江浪情知這些武士見自己仗劍現身,把自己當作了敵人,急忙擺了擺手,意示自己並無惡意。

那名武士隊長沙吾提也即右手一擺,示意眾人護衛傷者。他緩步來到江浪面前,略一點頭,說道:“劍劈野豬的中原少年,甚麼事?”

江浪聽他說的竟爾是漢語,只是話聲語調不準,顯得甚是生硬。他將長劍往腰間一插,說道:“離鎮子西南三里之外,有不少人馬冒雪賓士過來。不知道是敵人還是朋友?”

沙吾提搖了搖頭,右手指了指自己鼻子,問道:“甚麼,敵人,朋友?我,不懂!”

江浪見他沒明白自己的意思,顯然所識漢語甚是有限,不免焦急,又解釋了兩句。沙吾提仍是“敵人”、“朋友”的問個不休。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各說各的,卻是牛頭不對馬嘴。均自頗有憂急之色。

便在這時,忽聽得一個微弱的聲音顫聲道:“中原少年,你是說,鎮外有馬隊朝著這裡殺過來?”

江浪微微一驚,雖然這人的聲調也稍嫌生硬,但較之沙吾提的漢語,卻是高明得多了。只是令江浪吃驚的並非是這一句漢語,而是開口說話的,赫然便是一直躺在擔架之上昏迷不醒的傷者。

江浪呆了一呆,問道:“咦,你醒來啦?你會說漢語麼?”

那傷者苦笑道:“我的傷口,疼痛難當,想睡也睡不著。多謝你的點穴手啦!”

江浪聽這胡人居然說出“點穴手”來,愈加意外,說道:“你也懂中原的功夫麼?”

那傷者道:“略有耳聞,只是極少見過。我的先祖是高昌人的一支,也便是哈薩克人,但我的母親是漢人,因此我也算是半個漢人。”

江浪想起孫掌櫃的夫人尤里吐孜汗便是西域女子,顯然此地胡漢通婚,殊為尋常,便對那傷者道:“你心口中箭,居然還如此命大,倒也少見。”

那傷者輕輕咳嗽了一聲,苦笑道:“其實說穿了也沒甚麼。我天生便是心長得偏了,賊人的這一箭只刺傷了我的肺,沒傷到心。這個世界上,像我這種心生偏了的人,十萬個人中也沒一個。否則,閣下的點穴功夫再精妙,孫掌櫃的中土醫術再高明,也救不了我性命。哈哈。”

江浪這才恍然大悟。他聽這人雖則氣息微弱,但聲音清朗,顯然年紀不大。又見此人性命垂危之際,頭腦清醒,語氣中顯得極是硬氣,便道:“你受了重傷,先不要多說話了。”

那人又咳嗽一聲,問道:“適才你說,鎮子外有馬隊奔過來,卻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