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反常的舉止,只是一味沉默,似乎還沒從 剛才的打擊中恢復過來,這讓許暉有點內疚。
他把她扶進車後座,給她選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皮椅散發出淡淡的漆 味,混合著車用香水的氣味讓她有點昏昏欲睡,她索性溜下去,完全躺在了後 座上。
車子很快匯入如水的車流。
“你還沒告訴我,你住哪裡? ”
許暉連問幾遍,後面的人沒任何迴音,他朝後視鏡裡張望了一眼,杜悅 閉著眼睛,呼吸平穩,完全把那裡當成了她的床。
她的睡姿看上去有些可憐,像只受了傷又無力還擊的貓。
許暉沿著外環路漫無目的開了一陣,他在思考,究竟該拿後座上的人怎麼辦?
他機裡存有IT部夏楠的號碼,但他不想聯絡她。他不想讓人知道今晚他跟杜悅在一起,他幾乎可以預料到之後的種種傳聞,而他不想讓自己深陷任何麻煩。
他又朝後視鏡裡瞥了一眼,內心深處,他似乎也不太希望她回去,他想多陪她一會兒。他說不清是為了什麼,更不願意深想,也許每個單身
的人都會本能地抵抗午夜的孤寂。
在一個十字路口,他不再猶豫,猛地一打方向盤,向左拐彎後,用力踩下
油門;朝著自己的公寓駛去。
在地下車庫停好車,許暉下來拉開後座的門,杜悅還蜷縮在那裡,睡得正香。
“杜悅,醒醒。”他輕輕推她,“我們到了。”
她睏乏得睜不開眼,呢喃了幾句作為抗議,隨後將身子團緊,接著睡。 許暉哭笑不得,他沒法在陰冷的車庫裡守她一夜。一咬牙,他探身進去,
一手抄在她腿彎處,一手扶在她背上,將她抱了出來。
電梯門啟開,又合上,悄無聲息地直抵30樓。
夜深人靜,走廊裡連個鬼影子都沒有,許暉抱著杜悅無驚無險地進了門。 他租住的是一套單身公寓,風格簡約,除了唯一的臥室,視野裡沒有任何 阻隔,一覽無餘。
他不想把杜悅安置在臥室的床上,自己都覺得有說不出的曖昧,站在客廳
中央朝四周環顧一圈,沒別的地方可選,只有沙發了。
杜悅真是個貪睡的傢伙,從車裡折騰到室內,竟然沒睜開一下眼睛。把她
安置妥當後,許暉從櫥櫃裡翻出一條薄毯,替她蓋上,然後自己去浴室沖洗。
沐浴完畢出來,杜悅還是紋絲未動,他站在她面前,俯視她酣然的睡顏, 莫名地感到一絲煩躁。
他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重回杜悅身邊,在地板上坐下。
這真是奇特的一夜,他居然在自己的寓所裡,守著一個不怎麼熟悉的且渾 身上下散發著酒氣的女職員。
許暉不緊不慢地喝著酒,想著這件事情的不可思議性,微微搖頭。
然而,在這荒誕中,他又感覺到一絲很難言說的暖意,因為今晚,他再也 不是孤單一人。
他撇頭望了眼杜悅,這個人大概比自己更不開心,不過,他還是有些羨慕她,因為她還年輕,還有機會重來。
至於自己,雖然過著還算體面的日子,但早已失去理想,無論是工作還是 生活,他都缺乏杜悅那樣拼搏的熱情。
等你經歷過一些事,到了一定年紀,即使強迫自己,都無法再凝聚起熱意來。
他飲了一大口酒,讓辛辣的滋味充盈周身,拒絕再去思考這種沒有出路的 問題。
杜悅在夢裡見到讓她又愛又恨的齊正磊,他嘴上向她訴說著什麼,從表情 上來看,應該是絕情的話。她想聽又不敢聽。然後,他停止,轉身,漸漸走 遠……
“你別走,別走! ”杜悅撕心裂肺地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