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問了病症,查了喉舌,又驗了個血,最後確定是由過度勞累引發的扁桃體發炎,他刷刷地往病歷上作著記錄,頭也不抬地問:“是掛水還是吃藥?”
許暉很疑惑:“有什麼區別嗎?”
醫生奇怪地看看他,大概是覺得他很愚鈍:“掛水當然好得快一點,估計兩三天就能消炎,吃藥嘛,怎麼也得一個多星期,視個人身體素質決定,如果吃不好,還得回來掛水。”
“那就掛水好了。”杜悅搶著答道,她希望自己能快點兒好。
許暉張了張嘴,一臉遲疑,但在杜悅堅定的眼神下只得閉嘴。
繳費、領藥、交單,又是一通忙亂之後,杜悅終於在觀察室的椅子裡安頓了下來。
她已經很久沒掛水了,幸而她不膽小,小護士給她扎針時,微徽疼了下就好了,倒是坐在她旁邊的許暉,眉心不覺抽搐了一下。杜悅看見他這副模樣,忽然笑起來。
許暉有點訕訕的,等那護士走了才低聲說:“我們那邊普通的毛病很少掛水,一般都是吃藥解決。”
他見杜悅臉上的笑意猶未退卻,心裡有些高興,忍不住伸手在杜悅扎針的手背上輕輕撫了兩下,柔聲問:“疼不疼?”
杜悅的手在他的觸控了顫動了一下,她隨即閉上眼睛,淡淡地說:“沒感覺。”
“你餓嗎?我去買點東西給你吃。”
這時候外面的天已經擦黑了。
杜悅感覺不到餓,但她想到許暉應該也沒吃晚飯,心裡有些歉然,點頭道:“好的。”
她遙望了一下四周,不禁又對站起身來的許暉囑咐了一句: “你在外面吃完了再過來吧,這裡……不太乾淨。”
許暉笑笑,低頭問她:“你想吃什麼?”
杜悅艱難地嚥了口唾沫,感覺喉嚨口依然火辣辣地疼,一點胃口都沒有,便說:“我喝點粥就行了。”
等許暉捧著一罐粥重回觀察室,缺件杜悅把頭外在椅背上,已經迷糊了過去。
他沒叫醒她,去服務檯找到護士,經過一番交涉後,他又多付了十幾塊錢,給杜悅在觀察室隔壁的病房裡訂了張床,可以讓她睡得舒服些。
把食物和零碎無憑安置在病房後,許暉又去接杜悅過來。
他的手剛搭在杜悅身上,她就醒了過來,一臉懵怔地看著站在面前的許暉。
“我給你換了張床,就在隔壁,你可以躺著,不必這麼累。”徐輝解釋了兩句,伸手把她攙起,“走吧。”
如果不是杜悅醒來,他已經決定把她抱過去了,杜悅大約也才出來了,繃著臉一言不發。
許暉不是個話多的人,杜悅喝粥的時候,他就在病房裡四平八穩地來回踱步,或者在窗前站一站,看看外面人來人往的繁忙景象。
“你吃過了?”她想起來問他。
“嗯。”他倚在窗邊應了一聲。
“吃的什麼?”她有點好奇。好像他出去了沒一會兒就回來了。
“漢堡。”他看著她說。
喝了一罐粥,杜悅感覺精神好了一些,她把粥罐子擱在床櫃上,瞥了眼仍站在窗前看西洋鏡的許暉,心裡猶豫這要不要讓他先走,可是自己現在這副模樣好像也逞不了能。
等許暉踱過來給她拿紙巾的時候,她一邊說了聲謝謝,一邊又問:“會不會很悶?”
許暉嘴角勾起一抹詼諧的笑,簡約地答:“不悶。”說著,把垃圾收拾到一個帶子裡,走出去扔掉。
杜悅心想,他這人本身就夠悶的,多說兩句話彷彿要他命似的。當下也決定不搭理他,合上眼睛閉目養神起來。
他沒說謊,陪在她身邊,他的確一點兒也不覺得悶,好像是在守著一個失而復得的寶貝,有點欣喜,又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