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嫻閉了閉眼,心頭像是被幾千只螞蟻撕咬似的難受。
慕蒼,慕蒼。
這個名字就像一記毒藥,不知何時已深深刻進她的心扉深處,深入骨髓,只稍稍一想,就覺得臟腑無法剋制地泛起尖銳的疼。
嫉妒,憤恨,不甘,始終如影隨形。
那樣尊貴孤冷的一個人,憑什麼讓晏璃得了去?
憑什麼?
顧安嫻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環顧著跪在地上的幾個侍女,目光冷漠如冰。
須臾,她緩緩開口:“湘兒留下,其他人出去。”
侍女們大抵是被她剛才威脅林嬤嬤的那番話鎮住了,聞言絲毫不敢怠慢,低眉垂眼退了出去,獨留湘兒一人。
湘兒是顧安嫻從顧家帶來的唯一一個陪嫁侍女。
當初跟慕文軒在酒樓出了事,顧安嫻心裡怨著貼身侍女的無能,把對慕文軒的不滿都發洩在了幾個侍女身上。
回家之後就把她們打發去做了灑掃丫鬟。
湘兒是母親一手調教出來的,性子伶俐,懂得察言觀色,隨時為主子分憂,還會些拳腳功夫。
顧夫人擔心女兒在裕王府受氣,所以讓湘兒隨身保護她。
“小姐。”湘兒起身往前走了兩步,跪下來,“可有什麼事需要奴婢去做的?”
顧安嫻抬手輕揉著眉心,壓下心頭陰鬱的情緒,起身走到妝臺前,從匣子夾層取了幾張銀票。
轉身走過來,她把幾張百兩面額的銀票遞給湘兒:“你去票號取一些現銀過來。”
湘兒接過銀票,恭敬地應是。
雖然她知道顧安嫻陪嫁的箱子裡還有許多現銀沒用完,但小姐吩咐的事情必有其道理。
果然,顧安嫻很快又開口:“今日九王爺下聘,你出去打聽一下情況,回來稟報於我。”
這才是她真實的目的。
取現銀只是個藉口,在裕王府也是個最好利用的藉口,否則憑著湘兒的身份,想要自由出入王府還真不是一件易事。
“是。”湘兒起身離去。
屋子裡只剩下顧安嫻一人。
緩緩在桌前坐下,她一手抵著額頭,想到近在眼前的九王爺大婚,心裡無法剋制地又被尖刀滾過一輪,又恨又疼。
她不會認輸的。
就算她得不到慕蒼,其他人也別想得到。
尤其是晏璃!
這廂顧安嫻妒火中燒,那廂林嬤嬤如實把顧安嫻的話稟報給了裕王妃。
裕王妃聽完,瞬間臉色一沉:“她還真以為丞相府已權傾朝野,連王府都可以不放在眼裡?”
裕王固然已經被降為郡王,可始終不改他們是皇族的事實。
丞相府握有實權又如何?
難不成他們可以一輩子屹立不倒?
藐視皇權就是自尋死路,顧安嫻已經嫁進了王府,竟還敢拿孃家的實力來壓她?
她若不給她一點教訓,真讓她以為裕王府一點規矩都沒了!
裕王妃甩了甩袖子,冷冷命令:“打今兒起,不許她踏出王府半步。”
“是,老奴稍後就安排下去。”
“明日——”裕王妃語氣一頓,冷冰冰說道,“不,打今晚開始,讓她乖乖去我的院子裡請安。以後晨昏定省不許懈怠,否則家法伺候。”
林嬤嬤應下:“王妃放心,老奴一定交代下去。”
裕王妃沉著臉,靜默片刻:“她的侍女湘兒出府去了?”
“是。”另外一個管事嬤嬤點頭,“湘兒方才過來請示,說是奉少夫人之命,去票號取些銀子回來。”
“這才嫁過來幾天,她帶來的銀子就用完了?”裕王妃眯眼冷道,“顧安嫻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