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九,陰雨綿綿。
一襲青衣的男人坐在豐鹿城內最奢華酒樓的三樓窗邊,獨自一人自斟自飲。
眼下氣候已進入寒冬,淅瀝的小雨透著刺骨的寒意。
這個年輕而俊逸的男子卻只穿了一身單薄的青色袍服,喝著冰冷的酒,悠閒欣賞著窗外小雨,看起來絲毫不覺得冷的樣子。
三樓除了他之外,還有另外四個客人。
只是那四人坐在一桌,顯然是朋友或者相熟之人。
唯有青袍男子一人獨坐,喝著酒,欣賞著窗外小雨,像是沉浸在思緒中認真冥想。
他坐在這裡已經足足一個時辰,自然引起那四人的注意,他們頻頻轉頭看向青袍男子,正要跟他搭幾句話。
紅木樓梯處,卻款款走上來一個紅衣美人。
一襲紅衣蜿蜒逶迤,女子眉目如畫,眉梢眼角刻著入骨的風情,嘴角含笑時,溫柔得像看自己的心上人。
桌前四人視線齊齊落在她身上,眼睛都快看直了。
好美的女子。
清純中透著蠱惑,氣質妖嬈,偏偏又生了一雙極無害的眸子,嘴角的笑意莫名帶著點生澀的危險,肌膚白嫩,吹彈可破,娉娉婷婷的身段……好一個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
通身上下竟無論如何找不出一處瑕疵來。
四個男子心頭生出疑惑,如此絕色美人,不知從何處而來?
豐鹿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一位絕世傾城的美人?
紅衣女子走上三樓,轉眸顧盼,一雙美麗的眸子從四人面上掠過,緩緩落到青袍男子身上。
下一刻,她徐徐走了過來,所過之處馨香之氣濃郁,香氣逼人。
“這位公子。”她微微垂眸,聲音清嫩悅耳,“我可以坐這裡?”
青袍男子頭也沒抬,一個勁地望著窗外:“那邊空桌很多。”
“美人。”隔壁桌一個年輕男子主動開口,“坐我們這一桌吧。”
紅衣美人眼角都不施捨一下,兀自看著青袍男子:“如果我就想坐這裡呢?”
青袍男子沒說話,沉默地啜了口酒。
“小女雲緋衣。”紅衣美人拿出帕子擦了擦凳子,優雅地坐了下來,“聽說公子兩天前在郊外救了一個被毒蛇咬到的男子。”
被毒蛇咬到的?
四個男人顯然都有些意外,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青袍男子,他是大夫?
“在下確實救了一個被毒蛇咬到的人,但那是意外。”青袍男子終於轉過頭,冷漠而疏離地看著紅衣美人,“你家有人被毒蛇咬到?”
“是。”雲緋衣點頭,“是一個姐妹。”
“跟我無關。”青袍男子斷然拒絕,“我不是救苦救難的菩薩。”
雲緋衣沉默片刻:“實不相瞞,小女還是完璧之身,若公子願意搭救,今晚紅衣樓小女願意——”
“姑娘還請三思!”鄰桌一個男子急得站起身,迫不及待地開口,“為了一點解藥而獻身實在使不得,在下有辦法讓他答應。”
說著,朝青衣男子躬身一揖:“這位公子——”
“在下沒有解藥。”青袍男子皺眉,有些不耐地打斷他的話,“況且我也不認識你們,如何相信你們是不是心懷不軌?”
雲緋衣輕輕咬唇:“奴家乃是紅衣樓新人,母親說了,今晚若是不能讓公子心甘情願交出解藥,回去之後定以辦事不利為由,讓奴家好好嘗一嘗家法的滋味,還望公子幫幫奴家。”
坐在隔壁的幾個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算計的眼神。
看來這女子是為了施展美人計而來,但看起來道行實在太淺,連最基本的蠱惑之術都不擅長。
果然是個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