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蒼沉默片刻,客觀說道:“即墨寒可以決策雍國上上下下所有的事情,並且還能把各項事情都做得那麼好,他的本事不容忽視。”
“嗯。”晏璃點頭,顯然也認同他的說法,“我不否認他的能力,但是在我心裡,你這個戰神才是不可戰勝的。”
慕蒼抿唇,眉眼忍不住染了幾分笑意:“嗯。”
晏璃終於闔上眼:“睡吧。”
慕蒼把她攬在臂彎,兩人頭靠著頭,睡得安心靜謐。
這一覺睡到了傍晚。
沈硯書還候在別院裡,一個人安靜地待著,對長時間的等待沒有流露出一點不滿。
他對這座別院的陳述佈局極為熟悉。
雖在護衛重重防守之下,書房重地和密道暗門他都進不去,但在別院裡走一走,站在迴廊上看看風景卻是沒問題的。
沈硯書今年二十二歲,生得一表人才,溫潤如玉。
容貌是斯文溫雅的型別,氣度從容,進退有度。
只是從小到大,他總是給人一種憂鬱的感覺,眉眼像是裹著一層悵然之色,讓人忍不住對他心生憐憫,忍不住想知道他心裡糾結藏著什麼樣的愁緒。
大概正是因為如此印象,所以從成為伴讀開始,沈硯書就能得到比旁人更多的偏愛。
羲和從做公主時就對他格外照顧。
沈硯書自己也爭氣,容貌好,學識好,氣度好,在任何人面前都一副好公子模樣,不發脾氣,不擺架子,不恃寵而驕,不口出惡言。
連宮裡的太監宮女,都能從他那裡感受到最大的善意。
這樣的人誰會不喜歡?
不管是作為手下,臣子,還是朋友,都沒有人會討厭他。
那時候的沈硯書朋友多,鳳王,羽王,神醫鳳鳴岐,將軍容驍,都跟他關係不錯。
然而當軒轅羲和出事,當他們知道這件事跟沈硯書脫不了關係時,一夜之間,他眾叛親離,成了所有人仇視厭惡的人。
他們看他的眼神再也不像以前那麼友善,而是冷淡,猜忌,質疑,厭惡……
沈硯書獨自站在迴廊上,望著園中清幽景緻,修長身影透著孑然一身的寂寥。
稍稍閉眼,腦海中就浮現從小到大一幕幕溫馨畫面,一張張熟悉的臉,一個個稚嫩的面容,少年時期明媚如朝陽的勃勃生氣。
開懷時高歌暢飲,比武時意氣風發。
闖禍時默契十足,受罰時一起分擔。
那些歲月流逝中,一幀幀珍貴的畫面成了再也回不去的回憶。
沈硯書沉默靠著廊柱,好半晌沒有任何動作,就這麼靜靜站著,像是與孤寂融為一體。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嘴角浮現一抹自嘲悲涼的笑意。
“沈公子。”一名侍女走過來,謙恭有禮地開口,“晏姑娘請你去書房。”
沈硯書從往事中回神,緩緩斂了面上所有神色,轉過頭,從容頷首:“多謝。”
“不客氣,請沈公子跟我來。”侍女轉身引路。
跟著侍女抵達書房外,侍女止步。
沈硯書再次跟她道謝,風度翩翩,言行舉止都展現出了良好的大家公子氣度。
侍女說了句不客氣,轉身離開。
沈硯書獨自一人走到書房前,微微遲疑,隨即抬手輕叩幾下房門。
“進來。”
沈硯書推門而入,抬眸就看見站在窗前的身影,纖細而挺拔。
不大的年紀,卻有人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度。
沈硯書安靜地環視一週。
書房裡只有晏璃一人,慕蒼不在。
他抬手帶上房門,溫聲開口:“長公主殿下。”
晏璃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