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璃注視著他此時這般姿態,嗓音冷得像是結了冰:“如果不是我在豐鹿識破了你的惡毒計策,不是慕蒼提前控制了密道,你此時會這般認錯?”
蕭王沉默不語。
“說話!”晏璃驀地抬手給了他一巴掌,並厲聲開口,“連歪門邪道的手段都用,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三皇兄?這些年裡為了培養那些媚邪之術,你和沈硯書殘害了多少無辜少女?”
蕭王被打得偏過頭,臉清晰浮現出五指印。
“權力對你來說很重要,重要到足以讓你喪心病狂,不擇手段!”晏璃嗓音冰冷刺骨,一字一句都是對他罪名的控訴,“你以為此時擺出這般姿態,就可以抵消掉你們那些殘忍的惡行?”
“那死在你們手裡的那些無辜少女,她們的命誰來賠?”
“幡然醒悟,你的醒悟是踩著累累屍骨,最終卻以失敗告終的虛偽懺悔!”
晏璃說完,一腳踹了過去:“你讓人把沈硯書打得奄奄一息的時候,怎麼沒見心疼過他?這會兒做出這副有情有義的樣子給誰看?”
慕蒼見她震怒,下意識地想開口,話到嘴邊卻嚥了回去。
晏璃面色冰冷,沉默地在椅子坐了下來:“就算我現在殺了你跟沈硯書,也無法挽回那些無辜女子的性命。”
蕭王始終沉默不語。
他是個極驕傲的男人,熱衷權力,生性冷,哪怕此時一敗塗地,也並未真心覺得自己有錯,更不會為了活命而低聲下氣。
若非為了保住沈硯書一條命,即便被凌遲處死,他都不可能為了自己做過的事情懺悔。
所以晏璃說得沒錯,他的懺悔認罪確實是虛偽的,是有目的的。
權力之下,人命如草芥。
爭權奪利之人,誰的手不沾染幾條人命?
可今日既然來了,驕傲和尊嚴早已被捨棄,保全沈硯書就是他唯一的目的。
“死去的人無法再活過來。”他語氣淡淡,“所以談彌補無濟於事,贖罪也確實虛偽,但事情總要有個交代。”
晏璃冷道:“你想如何交代?”
蕭王沉默片刻,說道:“這些罪證雖然都交給了你,但人數太多,你現在身份不比以前,不可能短時間之間把這些人都問了罪。”
重生這種事情到底是違背常理的,就算回到南國,晏璃也無法以女皇陛下的身份對任何人問罪。
她只能把這些罪證交給她信任的人,比如鳳王。
可鳳王不是天子,由他去處置這些人到底名不正言不順,若熱鬧得嚴重,甚至極可能會掀起一場內亂。
晏璃眸心微細:“你想自己來對付他們?”
“臣所拉攏的人,他們的品行如何,為官作風如何,他們手裡有什麼把柄,臣比任何人都清楚。”蕭王聲音淡漠,“臣來對付他們,所有得罪人的事情臣來做,親自肅清朝中蛀蟲,可以更快地還皇族一個清明。”
晏璃沉默斂眸,靜靜思索著他說的話。
蕭王能在那些年裡不動聲色地發展各方勢力,確實有著過人的本事和城府。
南國強盛,不代表所有的官員都是清正廉明的,也不能保證所有的將領都忠心為國。
京官都在帝王眼皮子底下倒還好。
遠離帝都的地方官,若有仗著蕭王的關係橫行一方,受苦受災的只能是當地百姓。
由蕭王親手去肅清這些勢力,確實是最有力的解決方法。
“需要多久?”
“兩年吧。”蕭王微微思忖,“短時間內除掉太多人會引起恐慌,且除掉這些人,必須找到合情合理的藉口,這些都需要時間。”
“我給你三年。”晏璃倒是乾脆,“時間拉得長一些,朝廷才能安排足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