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璃看了片刻,覺得已沒有與她交談的必要。
一個失去邪術並沒了利用價值的女人,還能跟她說什麼呢?
晏璃轉身離開天牢。
重兵防守的天牢裡,犯人手腳上皆戴著笨重的鐐銬,牢門是堅固的玄鐵打造,從天牢出去的路上,處處隱藏兇險機關,連最普通的獄卒都是精挑細選的年輕壯兵。
天牢外更有重重精兵防守,進了此處,除非確實有冤情且最終能得到平反之人,否則大部分都是等死的命運。
出了天牢,官兵豎起的火把明亮得有些刺眼。
晏璃下意識地抬手遮了遮,視線觸及到候在天牢外的男子,腳步微頓。
一襲錦繡玄服在火光映照下熠熠生輝,身體凜峭,氣度冷峻,火光把這種尊貴與冷硬襯得格外強烈,彷彿有種格格不入的違和感。
晏璃嘴角微揚,緩步而出:“慕蒼。”
慕蒼朝她看過來,表情波瀾不驚,眼神卻溫柔得讓人沉溺:“談完了?”
“嗯。”晏璃走上前,自然而然地挽起他的手,“回公主府吧。”
兵丁們行禮恭送著長公主和她的駙馬。
……
這一天過得算是驚心動魄。
回到長公主府,管家遞上一沓帖子:“這是長公主剛才進宮的時候,各家送過來的請帖和拜帖。”
晏璃隨手翻了翻:“本宮近日很忙,朝中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處理,沒空見客,也沒時間去做客。”
“是。”管家恭敬應下,“小的這就去回了他們。”
晏璃嗯了一聲,徑自舉步往歸凰院走去。
天牢氣味不好,回到府裡自然又是一番沐浴更衣。
待做完一切,晏璃終於放鬆身體,慵懶地在錦榻倚了下來。
“累了?”
晏璃喝了口茶,緩緩搖頭:“身子不累,只是近日發生的事情太多,總有一種馬不停蹄的感覺。”
事實上,她從去年一踏上晉國疆土開始,到現在就一直沒有真正的休息過。
朝中不停地有人生事,不是陰謀就是陽謀,總沒有消停的時候。
“以後不會再這麼忙了。”慕蒼負手站在窗前,“一切塵埃落定,以後就是安心做個儲君,跟朝中大臣打好關係,培養自己的年輕勢力,提拔重用忠心能臣,讓晉國朝局慢慢朝著你想要的方向發展——這個過程應該需要三到五年。”
就像歷代皇帝說的,打江山容易治江山難。
打江山靠的大多是武力,治江山卻需要文武兼備,細細籌謀。
所有的改革計劃需要一點點滲入,靠的是時間而不是強硬手段。
晏璃閉著眼,聲音疏懶:“我想好好休息幾天。”
慕蒼側眸,目光落在她臉上:“想不想去北疆轉轉?”
“暫時不想去。”晏璃嘆氣,“從穆國到晉國,又從晉國到南國……舟車勞頓,比打仗還辛苦,一來一回浪費在路上的時間就有一個月,還是讓我先休息一段時間吧。”
慕蒼嘴角微揚,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好。”
“話說回來,就算我想消停也不一定能如願。”晏璃略微沉吟,“嘉禾有意跟昭國太子見面,如果他們之間有緣,到時兩國和親,我還是得親自去一趟。”
慕蒼道:“要不要我派人去查一下這位昭國太子?”
“查他什麼?”
“他的處境,能力和性情喜好,各方面多瞭解一些,總歸沒什麼壞處。”慕蒼眉眼微深,“姻緣畢竟是人生大事,踏錯一步,後悔終生。”
晏璃微默,想到遠在南國的嘉禾,心頭浮現一抹悵然:“以前嘉禾最是依賴我這個皇姐,若不是發生意外,她這一生都將在我的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