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女子站起身,微微福身:“臣女紀嫣然。”
晏璃微訝:“紀丞相家的?”
“是。”
“很高興認識你。”晏璃語氣越發溫和了些,“坐吧。”
“多謝長公主殿下。”
“本宮初來乍到,雖是人生地不熟,但最近鬧出了很大的動靜,諸位應該都有所耳聞。”晏璃不介意與人分享她的經歷,“今天有幾句話正好跟諸位分享一下。”
在場女子不約而同地放下手裡的茶盞和筷子,正襟危坐,認真地聽著。
“可能會有人覺得本宮的行為驚世駭俗,離經叛道,甚至顛倒陰陽,禍亂朝綱……”晏璃漫不經心一笑,“本宮不在乎他人怎麼說,只做自己認為問心無愧且必須要做的事情。”
女子們安靜地聽著,眼底漸漸浮現若有所思的光澤。
“我尋常不太喜歡與人樹敵。”晏璃語氣平靜,“就像方才上官家姐妹那般行為,我就覺得很蠢。”
楚沁沁點頭,確實挺蠢的。
且不說這是長公主府,就算是其他世家府邸,上官嬌的行為也是丟了她祖父的臉面。
晏璃淡道:“在場的諸位不管認不認可我的行為,都不重要,但本宮身份擺在這裡,故意挑釁找茬之人總不會佔到便宜,所以安分一點沒什麼不好,諸位能明白我的意思?”
眾女子點頭:“臣女明白。”
晏璃不喜歡故意與人樹敵,所以在場之人不管能不能理解她的行為,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各自守好分寸,別彼此製造麻煩。
給別人製造麻煩,就是給自己提前鋪好了一條死路。
別說坐在這裡的人都是極聰明理智的,就算沒那麼聰明,從晏璃這些日子在朝中的表現和她的脾氣來說,也不該蠢到去惹她。
所以相比之下,就越發覺得上官嬌這種自找死路的行為蠢得無可救藥。
“長公主的行為一直是臣女所佩服的。”宣萱第一個站起身,端起面前酒盞開口表態,“以後只要長公主不嫌棄,我願意成為長公主府的常客。長公主殿下但有吩咐,臣女隨叫隨到。”
楚沁沁跟著站起身:“我也是。”
紀嫣然端起茶盞,讓貼身侍女給她斟了茶,隨即她端著茶盞起身道:“臣女不善飲酒,謹以茶代酒祝長公主殿下喬遷大喜,以後若有需要,臣女也隨叫隨到。”
“長公主殿下近日所為,臣女聽到過不少。”一個杏黃衣裳少女站起身,看著晏璃的眼神複雜帶著敬佩,“臣女一直以來就極為厭惡這種男人為天的規矩,在家從父從兄,不能有絲毫反抗,出嫁出夫,以夫為天,不管有錯沒錯都不能反抗丈夫,哪怕被打死也不能埋怨……女子從出生到臨終那一刻,沒有一點話語權,一生依附於男人而活,實在可悲。”
說著,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臣女乃是朝中聞御史的女兒。家父性情跟上官太傅一樣,極為重視禮教規矩,母親一輩子活在他的陰影下,大氣不敢喘,說話小心翼翼。父親每每回到家都要把禮教搬出來,對母親和臣女說教一二,臣女每天活在這種壓抑的環境下,有時真覺得自己倒不如死了好。”
說著說著,竟是紅了眼眶:“臣女沒有長公主的勇氣,但是很高興晉國出了長公主這般敢於反抗的公主,也能壓制一下那些自以為是的男人們高高在上的氣焰。”
在座的都是女子,被這番話說得忍不住動容。
身為晉國子民,官宦之女,他們或多或少都受到過嚴苛制度的壓迫,那種逼得人喘不過氣的規矩,以前一直以為是正常的。
沒想到……
“一切會慢慢變好的。”晏璃端起酒盞,“多謝大家今日前來捧場,以後若有什麼不平之事,都可以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