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說什麼呢?”慕文軒用喜秤挑開她的蓋頭,臉上帶著傷勢未愈的蒼白,“算計人者,人恆算計,夫人應該能猜到才是。”
顧安嫻一怔,臉上血色褪盡:“是晏璃那個賤人?”
提到晏璃,慕文軒眼底也急速劃過一絲恨意。
深吸一口氣,他道:“我也是無奈之舉,還望夫人別怪我。”
他被晏璃下了毒,只能聽她的吩咐。
畢竟比起陷害顧安嫻的風險,自己的命根子更重要不是嗎?
“為什麼?”顧安嫻目眥欲裂,狠狠一巴掌扇到他的臉上,“慕文軒,你毀了我一輩子!我恨你!我恨你!”
慕文軒身上本就有傷,被她一巴掌打得激起怒火,反手一掌扇了回去。
巨大的力道讓顧安嫻幾乎承受不住,砰的一聲倒在床上。
耳邊嗡嗡作響,好半晌沒有反應。
“顧安嫻,你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貞潔烈婦?”慕文軒目光諷刺,冷笑連連,“我告訴你,恨我也好,看不起也罷,今日既已嫁進了裕王府,以後就是我的妻子,你就乖乖認命吧!”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新房,只是步履看起來有些僵硬,像是正在承受著什麼痛苦似的。
房裡安靜得一片死寂。
被趕出去的喜娘和侍女們戰戰兢兢站在外面,沒有吩咐,既不敢離開,也不敢進來,只能低著頭候在外面。
顧安嫻呆呆地倒在床上,半邊臉頰已經高高腫起。
她抓著被褥,絕望、怨恨、委屈、痛苦等情緒交織在一起,她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慕文軒剛踏出房門,就有侍從送上了一個漆黑沉木錦盒:“大少爺,這是南陽公主讓人送過來的,說是要親手交到大少爺手上。”
慕文軒急急伸手:“拿過來。”
“是。”
接過錦盒,慕文軒開啟看了一眼,一粒藥丸躺在絨布上,他左右看了看,蓋上錦盒轉身回了新房。
桌上紅燭高照,有酒盞,有茶水,有瓜果點心。
慕文軒沒空理會痛哭失聲的顧安嫻,先給自己倒了杯水,把漆木盒裡的藥拿起來塞進嘴裡,揪著茶水服下。
這才緩緩吁了一口氣。
要害處還是隱隱作痛。
慕文軒此前不相信晏璃所言,特意找了侍女試試,結果怎麼都沒有反應,才不得不相信她是真的對他下了毒手。
這顆解藥服下之後最好能恢復如初,否則他一定讓晏璃那個毒婦好看。
轉頭看上床頭蜷在床上悶頭痛哭的女人,慕文軒不耐地開口:“別哭了!大喜之日哭哭啼啼,不嫌晦氣?”
哭聲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隱藏著絕望、屈辱和怨恨,讓人聽得心煩。
慕文軒想到對方到底是丞相的女兒,不能跟她鬧得太僵,不由放軟了語氣:“如今你已是我的妻子,夫妻本為一體,你心中若是有怨,我可以替你報復一二。”
話音落下,顧安嫻一點點攥緊被褥,哽咽著說道:“說話算話?”
“當然算話。”
顧安嫻緩緩從床上坐起來,睜著一雙紅腫的眸子,平靜地盯著他:“如果你騙我,我會讓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