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的豐城衚衕就漸漸變得冷清寥落了起來。說閱讀,盡在年前李彬之子承繼了豐城侯爵位,於前軍都督府任都督合事,走動的勳貴多了些,豐城侯府總算是恢復了幾分昔日榮光。然而,公主府卻仍是一日復一日地靜寂,倒是供僕役下人出入的後門常有人進出。
既然門可羅雀,公主府五間七架綠油銅環大門緊閉,看守大門的僕役自然也是懶洋洋的。須知憑著永平公主的尊位,除非有中使降臨,否則等閒賓客根本不夠資格走這正門。這會兒兩個門房正聊天聊得高興,其中一個眼尖的猛地瞧見東邊有車駕過來,慌忙用胳膊肘撞了撞同伴,隨即垂手肅立,連大氣都不敢出。須臾,就只見車駕過去後在西角門前停下了,兩人偷眼望去,見永平公主下車後對著那邊的門房就是一番厲聲痛罵,更是縮了縮脖子。
想起路過校場時看到的情形,永平公主只覺心頭無名火一陣陣往上竄,瞧見兩個門房瑟縮著跪在那裡,她冷哼一聲就坐上了早就備好的小轎。放下車簾時,她便對旁邊低頭哈腰的總管吩咐道:“這兩個狗東西一點眼色都沒有,打他們二十板子長長記性!”
聽到這話,那中年總管哪裡敢違逆,慌忙應了一聲,等到幾個媽媽護送著那乘小轎進了西角門,他方才嘆了一口氣。公主從前也就是復薄些,可自打侯爺被奪爵禁錮西內,那脾氣就一下子變得暴躁了起來,下人稍有不如意便動輒打罵,家裡的大竹板都打折了一雙。喚來四個精壯小廝把那兩個告饒連連的門房架下去,他正要走,忽地想起今天又有人來。
以前李茂芳還在時,雖交往的都是狐朋狗友,但至少也是勳貴子弟,搬來北京後,正門前的豐城衚衕赫然是車水馬龍,如今倒好,到家裡來的人全都神神鬼鬼地走後門!
那小轎進了二門,立時便有粗使婆子上來抬轎,一路將轎子抬到了七間七架的後堂,此時方有內侍上前打起轎簾。永平公主一下轎,早就等候在此的乳母趙媽媽便扶著她進了裡屋。等到簾子放下,她又低聲報說道:“公主。漢王府的枚看來了,眼下人在外書房等候。”
“都什麼時候了還拘泥那些規矩,如今茂芳不在,外書房那地方我瞧著便心煩,眼下也懶得走”。永平公主沒好氣地冷笑一聲,隨即說道。“我守寡多年,唯一的兒子也不在身邊,若是還有人要編排是非,那也沒什麼可說的。你帶兩個心腹媽媽過去,沿路的閒雜人等都讓她們迴避,把枚青帶到這兒來,聽聽他還有什麼話說!”
永樂朝這一位個公主配的都是功臣勳貴,陪嫁的媽媽們自然沒一斤,敢在主人面前擺架子的。趙媽媽雖是乳母,一旦永平公主發話,她也不過唯唯而已,此時忙答應了。約摸一玄鍾,她便陪著一個青衣小帽的中年男子迴轉了來,眼見永平公主丟了眼色,她便打簾出去,親自在門口守著。耳聽得裡頭飄出來隱約話語,她哪敢多聽,連忙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外頭。
“二哥究竟是怎麼想的?”
“公主,皇匕如今那情形您又不是不知道,眼看也就是這兩三年的光景。
殿下先頭操之過急,如今算是想明白了,不過是一個等字。眼下掌兵的那些勳貴都是殿下當年的袍澤,縱使沒個香火情,卻都知道當初殿下勇猛無敵的厲害,到時候只要樂安發兵,那麼天下必定無人敢摟其鋒!皇上是這麼得天下的,殿下自然也能!再說,京師不是還有公主麼?。
儘管聽了這一句奉承頗覺有臉面,但想起自己如今處境維艱,永平公主立刻把那一絲自矜丟開了去,又緊趕著問道:“瞻折當初帶了那麼些人入京,如今他一壞事,那些人留著太扎眼,也該遣回去幾個。
倒是那個方銳算是有些見識枚青四十出頭,跟著漢王朱高煦已經二十餘年,乃是真正的心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