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這些慷慨激昂的軍官們,此時也都是面如死灰。韋達雖然面上還算鎮定,握著鋼刀的手卻有些痙李抖。
庭院中的軍士們全都是嘴唇緊抿臉色鐵青。個個寸步不讓地盯著這些往日一向待之如父母的軍官們。他們不是外頭那些拼湊起來的散兵遊勇。也不是那些四面來投的地痞流氓,他們是天策護衛,是朱林賜給朱高煦的天策護衛,真正的大明精銳。按理他們不該叛,可朱高煦都死了,他們也不想死得窩囊,死得不明不白!
在沉悶僵硬的氣氛中,王斌終於抬起了頭來,眉宇間滿是堅毅和決心。他緩緩用右手拔出了剛剛已經砍了無數人的腰刀,將刀尖指著面前這上百號人,一字一句地說:“你們要降。可以。那便是殺了我!但使我活著一日,我就是天策護衛指揮使。誰也別想越過了我做主,誰也別想越過了我獻城!”
盛堅沒想到好說歹說,竟然還會得到這麼一個結局,頓時大為氣惱,當下便衝著韋達叫道:“韋指揮,你趕緊勸一勸王大人,這當口可別執拗犯糊塗!別看咱們這兒就百多號人,更多的人都在王府外頭堵著。大夥兒跟著千歲爺幹是想過好日子。是想要榮華富貴,不是提著腦袋去找死!”
話音網落,他就看到韋達也拔出了刀。緊跟著又是第二個第三個,最後所有那些軍官都站到了王斌身邊。儘管自己是以多圍少,而且歸降投誠已經是大勢所趨,但他卻覺得對面那寥寥數人的氣勢完全蓋過了自己這邊。然而,他這會兒已經完全沒有任何退路,箭在弦上不得不,再這麼僵持下去,說不定還會有人學著王斌這些人的愚忠。
幾乎是剎那間,盛堅把心一橫,厲聲喝道:“射!”
“盛大人
“要想活命,就丟開那些可憐的道義。想想你們家裡頭可憐的父母婆娘和孩子!”
這一聲當頭棒喝重重砸在那些天策護衛的心頭,也不知道是誰閉著眼鬆開了弓弦,一聲勁響之後,其他人自是下意識地仿效,一時間,但只見箭如飛蝗,直朝那一個地方沒去。彷彿是存心殉死,那些個挺刀直立的漢子卻沒有一個撥刀擋格,竟是任憑那一支支羽箭釘在了自己身上。人卻始終不倒。等到一輪箭雨過後,心驚肉跳的盛堅挪動了幾步,這才瞧見五個人已經全都氣絕,卻緊緊挨在了一起彼此支撐不倒。
“盛千戶…”
一模一樣的叫喚聲此時卻沒有得到任何回答。盛堅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然後才轉身大步走了回來,不容置疑的一揮手道:“傳令下去,開啟四面城門,向京城和青州府送信!”
“那他們”
“廢話,自然是厚瞼厚葬!都是英雄豪傑。可惜生錯了時候,跟錯了主人!記著,立亥安葬,別讓人能輕易找到他們的墳地!”
一馬當先走出漢王府時,盛堅已經是汗溼重衣。他不敢再去回憶那些至死仍舊圓瞪著的眼睛,也不想再去回憶自己下令的那一幕。他自個沾著漢王便宜小第子的名頭,就走出降怕也活不成了,就是家人也未必能保全。好在他還留著一點血脈在外頭,興許將來還有一丁點希望。而且,只要上頭攔著要折死折活的人沒了,底下的小卒總能有一條活路吧?
生不逢時,明珠暗投,惟有一死!
的知樂安開城獻城,張越到沒有多少意外,和劉忠房陵商量一番之後,三人都不想這麼早進城,於是房陵便自告奮勇親自飛馬往京城送消具。然而,房陵網一走,又傳來諸郡王主動自縛出城的訊息,張越就知道這一回躲著不見恐怕是不成了,當即精選青州中衛兩百人趕往了樂安,先行將那些仍算是金枝玉葉的郡王“請”回了漢王府。
他原以為進城必要遭受一番敵視,可出乎他的意料,樂安並沒有什麼漢王舊部想要在最後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