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壽宮外東廠提督太監陸公公叩宮門請見,說是有要緊事稟告。”
“可曾奏過皇帝?”得到否定的回答,張太后更是眉頭夫皺。她連臨朝稱制也不動心,自然更不喜歡別人動輒越過皇帝走門路到自己面前。當即淡淡地說,“告訴他。有什麼要緊事先去對皇帝說,用不著上仁壽宮來。”
門外那宮女猶豫了片刻,隨即壓低了聲音說:“太后,陸公聳言說。事涉太后,不得不借越先報仁壽宮。”
事涉太后四個字非同小可,因此朱寧聞言,立刻轉過頭去看張太后。見其果然是面色凝重,她便站起身說:“雖說不合規矩,但若是事關重大。不妨破例,太后是否要見他?”
躊躇良久,張太后終於點了頭。又召了宮女進來為自己換了一身見人的衣裳,見朱寧收拾好了書要退出,她又遲疑片刻就開口說:“你也換一身隨我出去瞧瞧,若是真有什麼大要緊的,你就和他去見一見皇上。我和皇上母子一體,沒有我知道卻瞞著他的道理。”
仁壽宮前殿已經熄燈,張太后不願意再點燈驚動,就在寢宮前頭一間小廳堂中見了陸豐。見他並不像其餘高品太監那樣服飛魚,而是一身尋常的葵花胸背團領衫,頭上是烏紗帽犀角帶,規規矩矩地行禮拜見。便少了兩分夜裡被打擾的惡感。然而,當陸豐說出不得不連夜來見的理由時,縱使深沉如她,一瞬間也不禁為之色變。
“此前御史頻頻上書。皇上至為惱怒。小的就吩咐錦衣衛查一查那些御史。錦衣衛此前查到,有一位御史的家僕曾經頻頻前往東城一座小飯館。而那裡恰是宮中宦者最常前往的地方之一。便派人在那裡監視,現有人給那位御史的家僕傳遞訊息,說是太后最重嫡庶分際,皇上因皇長子降生赦天下免錢糧,此事太后極其不滿,又覺得孫貴妃恃寵生嬌。於是不想這麼早立儲君。所以,這些御史上書正名分名尊卑正是太后心中所想,”
一旁侍
比。,一柑,萬丘…不寧巳是又驚叉怒,聽見這一看見張太后重重,心紫羽在扶手上,一貫淡然不驚的臉上滿是森然怒色。情知今天的事情絕對非同可。她不禁眼望著底下這個從永樂朝就坐穩了東廠督主位子的大太監。心中猜測著他究竟是怎麼會留心到的那一茬。
儘管心裡異常惱怒,但張太后須臾就冷靜了下來,眼望著朱寧淡淡地吩咐道:“晚上皇帝去永寧宮探望過孫貴妃,恐怕這時候無心早睡,也不會去東西六宮。阿寧,你和他去一趟乾清宮,把事情對皇帝稟告明白。你規勸他,御史是言官。道聽途說就上奏固然有錯,但讓他也不要一時氣急做出什麼過頭的事情來。太宗和仁宗皇帝留給他的那些老臣,凡事多商量。還有張越,都已經回來了,該授官的授官,不要讓人閒著。”
底下跪著的陸豐知道,張太后這是在避嫌了。儘管是母子,但對於某些大事情,張太后縱使是在文武群臣中擁有莫大的影響力,她也不會輕易出手,更不用說這次還涉及到了自身。然而,他連夜來報,卻不是為了讓太后擺出這麼一個態度。因而連忙碰了碰頭。
“太后,皇上遇著今天的事情正在氣頭上,乍然得知這訊息,恐怕就連郡主也難以規勸。事出蹊蹺。您若是全然不理,小的卻生怕有人構陷生事。如今往乾清宮稟報雖是太后一片苦心,但難免被人曲解,不如太后委派一個妥當的人和小的一同協查此事。”
朱寧自知朱瞻基雖待自己不薄。有些事情也能勸得了,但這件事情她卻自忖沒有任何把握,因此聽陸豐這麼說,她也忙點點頭道:“陸公公所言也有道理,今日皇上急怒之下就差點把人下了錦衣衛詔獄若得知此弄息,只怕都察院更不得消停。都察院御史從來都是天子信臣,若因此權威聲望一落千丈,絕非好事。還是先悄悄查明,然後再稟報皇上更妥當。”
屋子裡只點著一盞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