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興下意識打一個寒顫
街道拐角處,花澤西按著手機,“做完了?”
黃石頭收回伸出去的手,“做完了,我看到嬰孩爬上了林興的肩頭,用沒有牙齒的牙床啃咬林興的耳朵。”
遠處的林興不停地摸耳朵,“奇怪,我怎麼聽不清?”
黃石頭跟上花澤西的步伐,探頭看花澤西操作手機。
“師父,你把五十萬都買了冬衣?”
花澤西在收貨地址上,填寫最近的希望小學。
“這五十萬裡,四十萬是保險金,十萬是炒股所得,拿去捐掉,為嬰孩消除惡業。”
黃石頭想了想,“師父,你的意思是,那個嬰孩是上輩子造孽太多,所以這輩子才過得那麼慘嗎?”
花澤西拿摺扇狠狠打黃石頭的腦袋。
“書都讀到狗腦去了?”
“造孽太多的人都下地獄受苦了,能投胎的都是正常人。”
“我說的消除惡業,是怕老天爺覺得嬰孩報復太過,我提前跟老天爺通個氣。”
黃石頭嘿嘿嘿地傻笑起來。
“師父,我好像找到了學習的動力。”
花澤西今天掰開了、揉碎了,跟黃石頭一點點解說嬰孩的事,就是為了提起黃石頭的興趣。
興趣是最好的老師,光有天賦,沒有興趣,只會得到死讀書的結果。
花澤西不希望自己的第一個弟子是個書呆。
看到黃石頭閃亮的雙眼,花澤西十分安慰。
“讓開!讓開!”
就在花澤西打車的時候,巷子深處,一箇中年男人抱著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臉色蒼白,胸膛起伏微弱。
中年男人連跌帶撞,匆匆跑往天石醫院。
黃石頭天眼沒關,他看到小男孩身上,趴著一個小女孩的鬼魂。
小女孩抱著小男孩,臉貼著臉,胸膛貼著胸膛。
一人一鬼十分親暱。
小女孩魂體凝實,如果不是雙腳直挺挺地伸直,黃石頭差點看不出來她是鬼魂。
黃石頭拉了拉花澤西的袖子。
“師父,那有鬼。”
花澤西偏頭問:“你要救?”
黃石頭努力抑制住興奮,“我可以嗎?”
花澤西取消打車,“可以,不過我們得換一身衣服。”
兩人在巷子裡脫掉道服和幾樣道具,隨手扔進垃圾桶。
大搖大擺地跟在中年男人後面。
“醫生!醫生!救命!”
“我兒子的呼吸越來越弱了,快來個醫生!”
中年男人在醫院大堂大喊,前臺的兩名護士瞥一眼中年男人,轉頭繼續嘻嘻哈哈地聊八卦。
看見前臺有護士,中年男人趕緊衝過去。
“護士,幫我找一個醫生,我兒子快沒呼吸了!”
中年男人說話激動,不小心噴出很多口水,口水盡數噴到護士頭上。
兩個護士嫌惡地擦了擦臉,往後退幾步。
“髒死了,離我們遠點!”
中年男人不好意思地後退兩步。
“對不起,能不能幫我叫一個醫生,我兒子快沒有呼吸了!”
護士不耐煩地下巴抬起,示意中年男人看桌子。
桌子上面貼著一張紙,上面寫了黑色的“看病請掛號”大字。
“‘看病請掛號’,白底黑字的五個大字,看不見?”
中年男人下意識扭頭,看向掛號處。
掛號處前面排了很長的隊伍,像蚯蚓一樣扭曲摺疊,少說都有四十號人。
坐在掛號處裡面的年輕人,時不時拿起手機,咯咯咯地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