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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碧柳在屋裡進進出出了,秦鎮卻不習慣,碧柳在的時候,他會沉著臉很冷淡,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一直等碧柳出去,這股氣息才會和緩下來。

碧柳說,習武的人警覺性極高,遇到不熟悉的氣息時,會不自主地繃緊身子。

宋青葙觀察過幾次,果真如此,因此,也就不讓碧柳在屋裡伺候,只等需要的時候喊她們就行。

大炕靠牆一邊放了排黑檀木櫃子,給鍾琳兒子洗三的東西就放在櫃子抽屜裡,宋青葙不便喚碧柳進來,遂脫鞋上炕去取。

抽屜裡,有隻眼生的黃梨木匣子。開啟來看,裡面整整齊齊地放著六對耳釘,六對耳墜子,耳釘倒還罷了,耳墜子鑲得都很精緻,尤其一對水滴狀的孔雀石,裡面像是包著一汪水,晶瑩剔透,非常美麗。

宋青葙驚喜萬分:“世子爺什麼時候買的,竟沒告訴我。”

“前陣子偶然在榮寶齋看到,讓人鑲了幾副。”秦鎮輕描淡寫地說,“要是你喜歡,我再去挑挑,他那裡很多這種沒鑲過的珠子寶石。”

宋青葙抿著嘴笑。他明明就特意去挑得好不好,還說偶然看到,做金玉生意的,都會把成品擺在櫃面上,哪能看到沒鑲的珠子。

宋青葙心裡甜絲絲的,歪著頭道:“世子爺出門的時候,要是再看到這種孔雀石,就幫我鑲支簪吧,我想配著一起戴。”語氣很隨意,透著股親暱。

秦鎮很喜歡她這種態度,滿口答應了。

洗三禮,按習俗,只邀請近親。

鍾琳這邊的親戚都在杭州,因為算著產期在八月初,肯定趕不及過來。

所以,來得都是楊家的親戚。

鄭德怡也來了。她穿了件大紅色的杭綢褙子,頭上戴著金步搖,臉上厚厚地塗著脂粉,卻掩不住眼底的憔悴。

宋青葙只微笑著點了點頭。

鄭德怡卻直直地盯了她半天。

宋青葙特意打扮過,耳垂戴著副淺紫色的南珠墜子,腕上籠著淺紫的珍珠手串,墨髮梳成最簡單的圓髻,只插了支淺紫的珠簪,簪頭攢成丁香花式樣,精緻靈動。衣著也是簡單,素白繡丁香花的紵絲小襖,身下則繫著條素紗裙子,裙幅共十幅,五幅素白間著五幅淺紫,極輕盈極淡雅,行動間顯得腰身柔軟纖秀。

鄭德怡知道宋青葙一向打扮得素淨,以前的素淨很不起眼,就像牆角的狗尾巴花,絲毫不被人的注意。

可今天的素淨卻是張揚的,高調的,像是峭壁上的雪蓮,月光下的曇花,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鄭德怡想起三哥鄭德顯,以前的三哥清貴高雅風華絕代,現在的三哥頹廢邋遢得比街角賣文的酸秀才還不如。

明明宋青葙才是被退親的那一個,憑什麼她過得那麼好,而三哥卻如此落魄?

要不是她,自己何苦落到這種境地。

不公平,太不公平!

吉時定在巳初三刻,替鍾琳接生的穩婆抱著孩子,放在盛著艾草水的銅盆裡唸唸有詞地洗了一遍。

然後輪到親戚們添盆。

首先是鍾琳的婆婆,武康侯夫人,往盆裡丟了對金鐲子,金光燦燦的,差不多有七八分,穩婆喜得眉開眼笑。

接著有人丟金鎖片,有的丟銀錁子,鄭德怡丟了對金珠子,都沒越過武康侯夫人的禮。

宋青葙便有些躊躇,她頭一次參加洗三禮,預備的是對嬰兒手鐲,因圖吉利,用了八分金,跟武康侯夫人比肩,有點失禮。可臨時更換又來不及。

宋青葙硬著頭皮丟了下去。

果然,眾人的眼光都看了過來。

世子夫人笑呵呵地道:“這可真巧,婆家人送的金鐲子,孃家人也是金鐲子。”

洗三的場合,婆家人是主,孃家人是客,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