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部分

漢子抬了進去。

賈先生嘆息著四下安撫,藥房裡為此一鬧,不無小損,兩扇漏花的彩屏也弄碎了,金魚缸也倒了,滿地都是水。

看看這種情形,賈先生不免大發牢騷道:“這可是從何說起,東家又不在,弄壞了這些東西誰管賠?真是活該倒黴!”

那個被咬的人,坐在一邊還直叫疼,無端受害,自是不肯甘心,嚷著要店裡的人給他看傷,說是腿部腫了,賈先生只得好言勸說,把他帶進裡面醫治。

這當口兒,小鶴已洗乾淨了手,為那瘋漢子身上插了一組金針,說是這人患的是“癲癇症”,病在金肺,命人取來“定痛丸”搗碎,用烏梅風引湯沖和,徐徐灌入那人嘴裡,又為他合上了下巴。

不一會兒,這人就醒了,瞪著一雙眼睛,只是奇怪地向大姑娘望著,似乎先前發生的事一概不知。

徐小鶴和顏悅色地告訴他說:“你得這病有多久了?”

那漢子張著嘴,語焉不清。

小鶴又問:“你父親或是你爺爺也害著這個病吧?”

那漢子怔了一怔,目現驚異地連連點頭。

小鶴說:“這就對了,這病多是由祖上傳下來的,我今天給你開些丸藥,你要按日服用,不可一日間斷,但要斷根,卻是不能,不過可以暫時保證你不再發作,十天以後你再來,那時候我師父陸先生親自給你看,準能把你這個病給治好。”

那漢子頓時面露喜色,連連點頭。容得大姑娘把他身上的針拔下,這人一翻身,便自下了地,朝著小鶴看了又看,拿起桌子上的丸藥,朝她拜了一拜,轉身大步離開。

一個夥計忙叫著他說:“喂喂!你還沒給錢呢!”

小鶴趕上去說:“算了,叫他走吧。”

那人聽見,頓了一頓,面有慚色地垂著頭,徑自離去了。

天也不早了。

經過先時那麼一鬧,看病的人都走了,卻惹來了大片閒人堵著門口不走。

賈先生吩咐說:“都走吧,今天晚了,不看病了!”又叫小夥計鐵蛋兒放下簾子,勸說了半天,才把一干閒人趕走了。

卻一回頭,還有一個賴著不走。

斜坐在屋角的長板凳上,半倚著牆,這個人像是睡著了。

瘦瘦高高的個頭,著一身灰夏布兩截褲褂,腳下黑麵千層底布鞋,一點也不華貴,卻是乾淨素潔,襯著此人像是失血的一張臉子,倒似有幾分斯文氣質。最起碼不是常見的一般江湖苦力腳色。

賈先生咳了一聲,走過去說:“這位先生明天請早吧,今天晚了,不看了。”

那人這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頗似悵惘地向對方瞧著,他當然不曾睡著,不過像剛才那樣熱鬧的場面,卻能閉目假寐,視而不見,倒也有些涵養。

賈先生待將再說些什麼,裡面姑娘卻隔著窗戶看見了,傳話說:“叫他進來吧。”

就這樣,這個人乃被請了進去。

乍然相見,徐小鶴心頭微微一驚。

——這人雖病體支離,卻掩不住眸子裡蘊含的炯炯神采,再者舉止悠悠,顯然一方俊秀。

她自幼讀書不多,見到讀書人總不免心存好感——眼前這一位,只瞧外表這模樣,八九不離十,準是個秀才。

“看病?”小鶴微含笑靨問說,“哪裡不舒服?”

這人點了一下頭,不擬多說地伸出了手,意思是要對方“把脈”了。

徐小鶴一笑說:“好吧,讓我瞧瞧你的脈。”

醫家所謂的“望”、“聞”、“問”、“切”,其實這“切”之一字,最為講究,一個擅於“切”脈的良醫,只憑著切向對方腕脈的幾根手指,即可測知對方體內的一切疾病。

或許便是因為如此,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