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此,老方丈不能不運用慧劍,臨場有所取捨——
“無葉——不得無禮。”
一聲斷喝,出自老和尚嘴裡,真是來得突然,使得在場各人俱都為之一怔,頓時止住了動作。
無葉和尚顯然在盛怒之下,待得施展玄功,與對方一拼,老方丈這一聲斷喝,有似醍醐灌頂,使得他為之一驚,登時正襟肅容,轉向老方丈合十為拜,口宣佛號,聽候旨令。
“阿彌陀佛——方丈大師有什麼差遣旨命?”
“你好大的膽,竟敢與官人出手抗衡?有違我寺廟清規。”
“老師父,”無葉和尚詫異道:“方才情形,方丈俱已眼見,如何能怪弟子?”
“不得申辨!”
猛大師再次申斥無葉和尚,轉向座上的郭鎮臺合十宣道:“阿彌陀佛,請大人喚住手下,才好說話。”
郭鎮臺“赫赫”笑了幾聲:“這個達摩堂的和尚,好厲害,你敢說福郡王的死,與他無關?那一天裝神弄鬼的那個人不是他?”
猛大師喃喃道:“南無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方才情形施主親眼所見,無葉弟子是被迫出手,施主手下這麼多人,拿刀動劍,無葉和尚若不出手自衛,勢將落得橫屍當場,屍身無全了。”
郭鎮臺冷笑道:“不這樣,他焉能自現身手?看來那個裝神弄鬼,嚇死福郡王的人就是這個和尚,來呀,給我拿下。”
“慢著!”猛大師出聲喝止說:“施主這麼一來,可真是造禍佛門,逼著和尚造反了。”
郭鎮臺一愣道:“老和尚這話怎麼說?”
猛大師道:“匹夫無罪,懷壁其罪,無葉和尚原本無罪,豈能因為練有武功,就斷定他是那一天嚇死福郡王之人?本廟和尚習武者,又何止無葉和尚一人,這麼一來,豈不人人自危,皆有可疑了?”
郭鎮臺嘿嘿冷笑道:“老和尚你不要打岔,老實告訴你吧,什麼人都無可疑,就只是這個和尚可疑,若是真的與他無關,我們也不會冤枉他,他就該束手就擒,聽令本座將此事調查清楚後,秉公處理發落,嘿嘿,我只問他,願是不願?”
老方丈宣了一聲“阿彌陀佛”,冷冷說道:“大人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郭鎮臺道:“只要和尚伏首就擒,本座即日即可離開你廟裡,返回南京,若是調查結果,與他無關,自然會放了他,還可啟開你這廟裡的封條,豈不是好?”
老方丈沉聲宣了聲佛號道:“阿彌陀佛——這樣甚好,無葉——你待如何?還不束手就擒,聽候郭大人的發落?”
無葉和尚愣了一愣,想不到老方丈竟然會有此一說,確實有些意外。轉念再想,老方丈寬大柔懷,素行體恤公正,絕不會聽任自己身陷黑獄,受苦代罪。莫非此舉含有什麼深意不成?
這麼一想,不由大大降低了激動情緒。
座上的郭鎮臺圓睜著兩隻眼,瞪著無葉和尚道:“怎麼,你還敢抗下受命?”
無葉和尚偷眼見座上方丈正向自己微微點頭暗示,實不能再行堅持己意。
當下慨嘆一聲,雙手合十道:“既承方丈法旨,貧僧遵命就是。”
話聲剛落,對方一干人等一擁而上,早已將他緊緊拿住,五花大綁地捆了個結實。
馬統領喝令,待將用一條鎖鏈,將他雙腿鎖住。老崔啞笑道:“用不著。”
即見他邁步而前,伸出枯瘦右手,只向著無葉和尚後胯間拍了一掌,後者頓時膝頭一軟,噗通坐了下來。
無葉和尚強自忍痛,向對方冷笑道:“怎麼,要欺侮你家佛爺不成?”
老崔駝背拱手笑道:“不敢、不敢!大和尚,為了一路平安無事,說不得,也只有先委屈你一下,等到了地頭,自然會為你解開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