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麵包才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佳餚。
鐵忠嘎嘣嘎嘣地品嚐著他的“世界上最美味的佳餚”,一雙雪白的小腳丫不合時宜地闖進他的視野,他舉起槍慢慢走過去,用槍口緩緩頂開虛掩的房門。地上躺著一個赤身**的女孩,十五六歲的樣子,蒼白的臉色遮不住她的清秀可人的面龐。鐵忠慢慢蹲下,用手摸了一下她的頸動脈,還在微弱的跳動著,還沒死透。僅僅是沒死透而已,只剩下半口氣了,與死人沒什麼區別了。
鐵忠扯過床上的已經撕爛的床單蓋在她的身上,給這個素不相識的同胞最後一絲尊嚴,是鐵忠此時唯一能做的。
鐵忠離開這間屋子,去看那個透著亮光是房間,他確信裡面絕對不會是屋子的主人,而是一夥強盜,一群野獸。
透過一個刺刀劈開的豁口,他掃視這間屋裡的一切。一截小蠟燭粘在床邊的小櫃上,閃爍著微弱的火光。屋裡橫七豎八的躺著十一二個日本鬼子,看服色,應是小軍官,小隊長之類的,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沒有和他的部下在一起,而是都聚在這裡睡大覺。床上地上躺了一大片,床上一個身材魁梧、密林般的黑毛從胸口一直延伸到小腹,這個令人作嘔的傢伙竟然還抱著一個洋娃娃,嘴裡躺著口水,鼾聲如雷。
鐵忠再也控制不住心裡的怒火,數月以來,連續的廝殺,潰敗,殺戮透支著他作為一名軍人的自尊與忠良之後的自豪。他再也控制不住,他決定幹掉這夥強盜,至於自己能不能活下來,他已經顧不上了。他摸出身上僅有的兩枚手榴彈,慢慢擰開後蓋,左手使勁一扯,心裡默數一,二。三。
轟,轟鐵忠故意延遲了幾秒才扔出,手榴彈在空中爆炸,炸開的彈片雨點般灑向地面,這是王富曾經教他的。
兩聲巨響過後,屋裡透出來濃濃的火藥味和刺鼻的血腥氣。一聲聲悽慘的嚎叫敲打著他的耳膜。他一腳踹開被手榴彈炸得稀爛的破門,扣動扳機,二十響槍射出一枚枚憤怒的子彈,數月來淤積在心底的憤怒與恥辱也隨著子彈呼嘯而出。
這個故事也是真實發生的。在南京淪陷後,一個躲藏多日的**士兵摸進日本軍官宿舍,擊斃了十一二個日本少尉,中尉級別的下級軍官。後來發現的一個日本士兵的日記證實了這個故事。日本人為了給這些軍官報仇,把宿舍附近的居民全部處死。這一幕恰巧被那個路過的日本兵看見,在日記裡記下了這一幕。這名英勇的**士兵的壯舉也能被後人所知。至於那個**士兵姓甚名誰,則無人知曉。他後來去了那裡,有發生了什麼,更成了迷,千古之謎,沒人會知道答案。我在這裡斗膽借用這一事蹟,只是希望讓更多的人記住這個無名壯士的壯舉。
鐵忠毫無目的地東拐西拐,在一個街道口的小藥店裡,發現三個還活著,像他一樣在逃命的中**人,他們也在洗劫藥店——找吃的。城裡的軍人似乎只有逃命一件事可做,可悲啊。
鐵忠一邊拿槍警戒,觀察路口動靜,一邊用餘光掃視這三個人。一個掛著中校領章,戴著眼鏡,一臉的書卷氣,胸口上寫著他的名字,張樊。“一看就不是能打仗的主”,鐵忠心裡嘀咕著。
另兩個士兵,一個瘦高個子,臉上掛滿血汙,高聳的顴骨讓他的臉看起來恐怖異常,身上也是髒兮兮的——事實上人人都是髒兮兮的,難道戰場上還會給你時間去洗澡嗎,只是他的軍服已經看不出是軍服。令一個小矮胖子,虎頭虎腦的,招人喜愛。
“我叫鐵忠,你們呢”
“我叫張樊,中校軍醫,陸軍醫院的”,軍醫官介紹著自己,聽口音是北方人。
鐵忠左耳傳來一個破鑼一般的聲音,“我叫袁定,這個是田綠楊。是個啞巴,小時候發燒燒傻了。”
鐵忠沒聽清,問了一嘴,“袁什麼?”
“袁定”,袁定加了音高,破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