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若是敢來,那就讓他們有來無回,哼,真要是如此,高昌城破就在今日,傳令下去,空出前營,各軍埋伏營後,一旦唐軍殺至,立刻發動反襲,乘勢拿下高昌城!”
“好,末將這就去安排!”白蘇亞赫與白素心雖不算和睦,不過值此同洲共濟之時,倒也不會跟白素心輕易起衝突,起身應答了一句,自去安排埋伏人手不提。
夜漸漸地深了,轉眼間便已到了子時三刻,半圓的月亮高高地掛在天際,可因著初春雲層較多的緣故,月色實算不得亮堂,只是種朦朦朧朧的景緻,再加上晨霧初起,這夜就更顯得黑了不少,雖談不上伸手不見五指,可目力所至也絕不超過十數丈,勉強算是個夜襲的好時辰,高昌城西北門——武運門悄悄地開啟了一線,一隊騎兵悄然地走出了高昌城,人銜枚馬上嚼,馬蹄上更是包裹著厚實的布條,人數不算多,約摸一百八十餘眾,咋一看倒真像是支去偷襲的騎軍,可再仔細一看,就能發現其中的蹊蹺——這群騎兵人手一隻號角不說,不少人的馬上甚至駝著戰鼓,而身上穿的竟然不是鎧甲而是尋常百姓的服色,那等模樣壓根兒就不像支夜襲隊,倒跟馬戲團有得一比了,更有意思的是,這支騎兵小隊才一出城,那城門便快速地合上了,絲毫沒有給這群騎兵留門的意思在內。
這群騎兵走得並不算快,可也算不得慢,一路小心地繞著護城河轉過了高昌城的轉角,悄無聲息地轉到了龜茲國大營的南側一里多的一道沙梁之後兵分兩路,一路就此停了下來,在原地將那些鼓號一字擺開,另一路橫著穿過了龜茲國大營的前端,藉著黑夜的掩護來到龜茲國大營的北面,同樣是隱藏在一道沙梁之後,靜靜地潛伏了下來。
丑時一刻,霧氣漸漸地大了起來,濃濃的白霧籠罩著大地,原本就不甚明朗的月色此時早已消失不見,大地一片霧茫茫的慘白,無論是高昌城還是龜茲人的大營此時都已是一片死寂,然而,就在此時,一支從高昌城頭射起的火箭打破了暗夜的沉寂,還沒等火箭落地,就聽一陣急促的號角聲、戰鼓聲在龜茲國大營南側的暗夜中響了起來,其間還伴隨隱隱約約的馬蹄聲,聲浪之大,宛若大軍正在發動夜襲一般。
號角聲就是訊號,早已在暗夜裡等待了許久的龜茲人立時興奮地衝出了營壘,蜂擁著向臆想中敵軍掩殺來的方向衝去,試圖擊潰來襲之敵,並趁勢追著敗兵衝入高昌城中,可剛等他們殺出營房往號角聲響起之處衝去之時,南側本正響得喧鬧無比的響動卻沒了蹤影,茫然不知敵蹤所在的龜茲人在霧氣中轉悠了好一陣子之後,不得不掃興地撤回了軍營之中,可還沒等他們喘上一口氣,大營北側又是一陣號角、戰鼓聲大作,龜茲人立時再次轉身殺出了營壘,吶喊著奔向北側,很可惜,這一次龜茲人照舊是落得竹籃子打水一場空的境地,別說發現來襲的唐軍了,便是馬毛都沒見到一根,不得不再次掃興而歸,可緊接著南側響動又鬧將起來了,得,這回好了,三番五次被戲耍的龜茲人發了狠,怒氣衝衝地往南邊狂衝,可惜的是霧實在是太大了,瞎衝亂闖了一陣的龜茲人忙乎了好半會,依舊是一場空。
南邊鬧完、北邊鬧,如此折騰了近一個時辰之後,龜茲人累了,也學乖了,再也不出營試圖反襲唐軍,索性來個置之不理,可又擔心著唐軍真兒個地襲營,無奈之下,只能緊守營門,人不卸甲,馬不卸鞍地挺著,隨時防備唐軍的夜襲,到了天亮時分,苦戰了半日,又不曾得到休整的龜茲人如此一夜熬將下來,別說出戰了,便是站都快站不穩了,氣急敗壞的白素心不得不下令全軍休整一日,後日繼續攻城,一日無戰事,高昌城守軍就此得到了一個難得的喘息時間,然而,援兵依舊未至,甚至連訊息都不曾傳來,唐軍危機的局面依舊沒有得到根本性的改觀,此戰勝負依舊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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