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請。柳東河感激地看了李貞一眼,稍稍退後了一小步,躬著身子,請李貞先行一步。
走罷。李貞也沒再客套,點了下頭,當先走出了顯德殿,往宮門外走去,後頭一起子兄弟們自是跟了上去,各自在宮門處乘了馬車,繞著皇宮轉了小半圈,由承天門進了皇宮,向著甘露殿趕去,哥幾個都默默不語地埋頭疾走,唯一不同的是李貞面色平靜,腳步沉穩有力,而那哥幾個全都是一副喪氣狀,面色發青不說,手腳也都不時地打著顫,很顯然,就在出東宮乘車的當口,一起子皇子們都已得到了戰況回報,這心情麼,也就只能用惡劣一詞來加以形容了的。
兒臣等叩見父皇。李貞等人剛一走進甘露殿的大殿中,入眼便見自家老爺子正黑著臉端坐在龍椅上,房玄齡、長孫無忌等朝中大佬皆在,而大殿邊上還跪著幾名中層官員,登時便知事情鬧騰大發了,自是不敢怠慢,各自疾步走到近前,全都跪倒在地,高聲地請起了安來。
死寂,一派的死寂,李世民任由幾個兒子跪在那兒,自顧自地黑著臉端坐著,卻始終不曾叫起,大殿裡的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諸皇子心裡頭都有鬼,全都低頭跪著,誰也不敢輕易出言去觸老爺子的黴頭,各自的心中卻全都盤算開了,各想各的招,一時間大殿裡便靜得連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爾等很悠閒麼?喝酒作樂,好麼,外頭亂成了團,朕的兒子們竟還有心戲耍,還真是好樣的,朕將政務委之爾等,爾等便是如此報答朕的麼,一群混賬行子!李世民越說越怒,到了末了,猛拍了下龍桌,徑自大聲叱責了起來,聲色俱厲,竟已是怒不可遏。
父皇息怒,兒臣等孟浪,叫父皇失望了,是兒臣等的不是,概因今日幾位兄長前來東宮相聚,是兒臣一時興起,留諸位兄長敘兄弟之誼,一時忘形,累諸位兄長誤了事,兒臣不敢推卸,請父皇降罪。老爺子一發作,哥幾個自是不敢吭氣,可李貞身為太子,卻沒這個福分,只好跪行上前一步,一副誠懇至極的樣子答道。
一時忘形,哼,好個一時忘形,爾如此行事,朕如何能放心出征高句麗,爾欲氣死朕麼!李貞請罪雖誠懇萬分,可老爺子卻並未因此而息怒,依舊不依不饒地叱責著,語氣也並沒有因此而放緩,當然了,老爺子氣的其實並不是一起子皇子們聚在一起歡飲,也不是氣一起子皇子們誤事,真正氣的是一起子皇子們竟然已經有了如此龐大的暗底勢力此番一起子皇子們的明爭暗鬥李世民其實心裡頭早就有數,否則的話,他也不會恰到好處地將京兆府尹裴明廉召入了宮中議事,也就是想讓一起子皇子們去鬥上一場,可卻沒想到幾位皇子居然調動了如此多的人馬參戰,而戰事又打得如此之慘烈,死傷竟然如此之重,這可就令李世民坐不住了臥榻之旁睡著一隻老虎都已經是件大麻煩的事兒,更何況還多出了數只惡豹,這等事情一出,叫李世民如何還能安心躺於榻上?
一起子皇子們都是心思靈巧之輩,又哪會察覺不出李世民真正氣的是什麼,事到如今,自是誰也不敢再開口,全都低頭跪在那兒,擺出一副任由李世民處置的架勢。
爾等,爾等望著一起子裝出誠惶誠恐樣子的兒子們,李世民氣得直打顫,可又拿不出啥太好的法子加以處置,嘴角哆嗦著,話都說不利索了。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陛下,您要善保龍體啊。
陛下
房玄齡等大臣見勢頭不對,全都站了出來,各自勸諫不已,大殿裡聲音登時便噪雜成了一片。
朕,唉,朕沒事。在諸皇子來之前,李世民便已反覆思量過該如何處置這幫兒子們,可卻始終也沒能找到一個合適的辦法,此時見諸子使出沉默**,雖一時氣急,很想狠狠地發作一下諸皇子,可到了底兒,卻還是無奈地忍了下來,畢竟雖明知此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