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趙曉麗的朗讀結束,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不可思議的興奮。她讀而受益,卻也忍不住把興奮化為嘆息。
“斯文,作為第一位讀者,我為此感到慶幸,可讀完後,我卻忍不住嘆息。因為,你這樣的文章,一旦發出,那就是顆炸彈。惹來非議、謾罵和聲討是在所難免的。你又能從中獲取得什麼呢?是罵名?還是受盡世人折磨呢?我後悔了,我寧願你一直清淨,也不想看你走上這樣一條荊棘遍地的道路,甚至,你會因此喪命,你知道嗎?”趙曉麗越說,心裡就越感到後怕,越為自己的愛人擔憂。
“如果說真話是種罪惡,那就讓我下地獄。我不需要任何懺悔的理由,我只要新生地花兒破土,綻放,散發出永不磨滅的芬芳,給世界一股新空氣便足夠了。!”斯文握緊鉛筆,眼神堅定的回答說。
“斯文,對不起,我看不到希望。我看到只是危險,可我真不想讓你有危險。你要做什麼,我都會無條件支援你,可這是拿你的性命開玩笑。這是我萬萬不能答應的,我不允許你這麼做。”
“哈哈哈,結局再悲慘也不過是雨果的《悲慘世界》,何況,若真能獻身於正道,我也稱得上句慷慨悲歌之士了。”斯文怎會不知自己選擇這條道路的危險,可若真能像新文化運動時期的陳獨秀和李大釗那樣,即使前方是死路,他也毫不畏懼,反而會引吭高歌,仰天大笑的朝著它走去……
“斯文,你太極端了。你可知道,數千年以來,多少文人墨客都嘗試做過,可他們的結局,又有幾人是圓滿的。這世界吃人的習慣已經根深蒂固了,絕不是你我幾句吶喊所能改變的。我不要你為那不現實的柏拉圖式的《理想國》而去付出一切,它不值得你去做。你明白嗎?”
“曉麗,我知你的擔憂,更知你想阻止我去冒險。可你知道嗎?當我獨自走過暗無天地的深淵,我就比誰都渴望光明;當我嚐盡人間疾苦,知道人性的陰暗與醜惡,我就越渴望激發人性心靈深處,那顆沉睡許久的、至美的、至善的靈魂;我要把我螢火蟲般微弱地光芒獻給光明,更要把那沉睡許久的靈魂叫醒,讓他們去重新執掌每一個人的人生!”斯文昂首挺胸,目光堅定的,咬著每一個字,而每一個文字都是那麼的鏗鏘有力,其力量當與誓言等同。
“那我呢?妄想拯救世界的英雄。難道,你想說欲拯救世界,就要摧毀你所愛的和愛你的一切嗎?”相比斯文慷慨激昂地滿腔熱血,曉麗的心情截然相反,她心情格外的低落,彷彿她已經提前看到了斯文離去的結局……
“英雄,不,我不過會寫幾個字,還不至於裝腔作勢到這個地步。何況,問題還沒有到如此極端的地步,這些東西,可能發表之日,便是它被埋沒之時。好了,曉麗,我們的爭論註定沒有結果,還是先放下吧。你去準備一下,中午左右,陶雅應該就來了。”
“有時候,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你了。隨你吧!反正,到時候,你出事了,我幫你收屍。”曉麗紅著臉,情緒明顯有了波動,她說這話時,語氣中有賭氣的成分。
接著,曉麗把手中的原稿輕輕放回書桌上,轉身直接走出書房。她的頭髮在她離開書房門前,被風吹得凌亂,像極了她此刻複雜而苦悶的心情。
斯文等曉麗走後,拿起桌上的原稿。隨即從寫作桌上拿起煙,抽出一支放到嘴裡。自然地用手抓起兜裡的火機,即使,不用看我,他也能把嘴裡的煙點著。可見,當一個人長期與某種東西接觸後,即使沒有情感,也會在相識中,漸漸地熟悉到不用去想,便能有答案。
陶雅這邊,在收到斯文的電話以來,她的內心是期待而又忐忑的。她知道,以斯文的才學與認知,他斷斷不會把這份上天賦予他的才華浪費。只是,他會用什麼樣的方式去施展,又想證到什麼結果。這些都是未知,可有一點可以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