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都關前,兩軍交戰。
鷹林國的軍隊明明在人數上佔據著壓倒性的優勢,卻在敵人的刀下顯得脆弱不堪。本來按照秦佑林的意思,是要分出幾千人馬護送傷兵去後方的,但是卻被他們拒絕了。
“國破,家何在?”這是那些受傷計程車兵們含淚問出的一句話。
人就是這樣。當你第一次面對絕望的時候,你是脆弱的,你是崩潰的,你是無助的。可是當一個人在絕望中沉浮卻始終看不到希望的曙光時,他就會迸發強大的、無敵的、無所畏懼的信念。
與其絕望的活著,倒不如轟轟烈烈的死去。
所以那些傷兵在經過簡單的包紮後,毅然決然的出現在了戰場的邊緣。
他們有些人失去了一條胳膊,有些人失去了一條腿,還有一些人被箭雨射中,只剩下了一隻眼睛。甚至就連那些失去了雙腿之人都坐在連夜趕製的輪椅上,手拿弒神弩,要跟敵人進行最後的搏殺。
他們的身軀雖已殘疾,但當他們站在戰場之上時,隱隱有一股無敵之氣在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當看到他們出現的時候,就連對面那些平日裡對他們鄙夷不屑的修士眼中都流露出一絲敬意。
強者,不一定是修為有多高,更重要的是他們有一顆無敵的心。
國破,家何在?尤其是在他們的身後還有自己必須要守護的家人和同胞。所以這一戰過後將沒有傷兵,就算他們戰鬥到只剩下了頭顱,如果有機會,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用自己牙齒咬掉對方身上的一塊肉。
自從走上戰場的那一天起,在每一個士兵的心中都懷揣著一個將軍夢。但是每一個代表著無上榮光的功勳背後,都是用無數戰友的鮮血和屍體堆積起來的。
已經多年未曾經歷戰事的他們,可能早就忘記了,他們最初走向戰場的時候,其實並沒有逐鹿天下的雄心壯志,他們只是想用自己的一腔熱血保家衛國而已。
秦佑林胯下騎著一匹甚是高大,似龍非龍的黒鱗馬。此馬四蹄如綻放的蓮花異常寬大,奔跑起來強壯有力,且十分穩健。
他身上的盔甲已經被鮮血染成了暗紅色,但是手中銀槍依舊吞吐著攝人心魂的寒光。此時的秦佑林對戰場上慘烈的廝殺熟若無睹。
在他的身後是最後一萬五千名來自鷹林軍的精銳。他們每個人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但是他們的身軀依然挺立。
鷹林軍哪怕只剩下一人還在戰鬥,那麼對鷹林國的戰士們來說都會是一種莫大的鼓舞。他們只要還站在這裡,就表明了他們還沒有敗。雖然只有一萬五千人,但是他們在前方廝殺的將士們心中就是一座巍峨的高山,鎮壓著這場戰爭最後的希望。
來時五萬人,幾場戰役下來,就只剩下了眼前的一萬五人。但是在他們眼中,沒有畏懼,沒有生死,只有見慣了生死之後的冷漠和對眼前敵人的森然殺意。
秦佑林死死的握住手裡的長槍,他是多麼渴望能加入到廝殺當中去。但是他不能,因為在他的正前方還有一支完全是由氣海境後期的修士組成的萬人隊,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
在這支隊伍的正前方便是他們的主帥齊弘,一名凝丹境中期的高手。在場之人,也就只有秦佑林能阻擋他一二。如果任由他殺進己方的隊伍裡,那將會是狼入羊群的局面。
隨著兩隻隊伍的對峙,在他們中間瀰漫著一股無比壓抑的氣氛,與另一邊震天動地的廝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兩支隊伍都安靜的可怕,就連胯下的戰馬都不敢大聲的喘息。
“咚咚咚……”對方由緩到急,由輕到重的戰鼓聲,開始傳遍戰場的每一個角落。
隨著齊弘手中長劍的落下,兩支軍隊猶如鋼鐵洪流,伴隨著尖銳的呼嘯聲向著對方殺去。整個過程中,只有整齊的馬蹄聲和拔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