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脖子反駁。
沒想到,同樣的話,會從雲和口中說出來。
她隨即便又笑了:“這一招在這裡行不通。”
她是私放死囚犯下欺君之罪的人,朝廷怎麼可能因為幾個錢就把她給放了?
“行不行得通,試過才知道。”他說得輕巧,手上用力將她直直拖出牢房去。
禾晏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能撐大了兩隻眼睛愣愣地看著他。
他忽而又低頭凝視過來,半晌,才皺眉低問:“沒想到原來秦小姐也會哭?”
青州一見,這個女子給他的感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即便流血大約也不會流淚。
禾晏不說話,他又道:“既然也怕死,又何必弄得自己進大牢?”
“誰怕死!”雲和的話像是觸及了禾晏的底線,令她一下子就跳起來。
她若怕死,當初就根本不會替顧辭頂罪。
既然都做好準備進來了,她怎會怕?
她哭並不是因為顧辭,而是因為沈琉璃那些關於她孃的話。
她起初是不信的,但這些天獨自在牢中想了很多很多,沈琉璃著實沒必要騙她,她是娘付出了自己的命換來的,她有那麼一點恨自己。
想著想著,禾晏的眼眶忍不住又紅了。
雲和大步將她拉出天牢,外頭陽光刺目,禾晏本能地眯起了眼睛,那一個忽而伸手過來替她擋住,聲音清淺:“多日不見光,還是閉起來吧,免得傷了眼睛。”
她破天荒地聽話閉了眼睛,實則是怕眼淚就這樣流下來了。
又都幾步,禾晏只覺得腰際突然一緊,身子一輕便被雲和攔腰抱上了馬背,她這才驚詫地睜開眼睛,不敢相信他們就這樣輕易地出了天牢,無一人上前來阻攔他們。
“你……你真的把我買下了?”禾晏回頭凝視著身後男子。
雲和驀然一笑,拉緊了馬韁繩道:“你不是不信嗎?”
她的確是不信的,可現下看來似乎由不得她不信了。禾晏突然抓緊了他的手,急著道:“你先帶我去一個地方!”
“相府?”雲和眸華低垂,淡淡望著懷中女子,“要見丞相大人?”
自己的心思被人一下子就猜中,這若擱在以前禾晏一定會死要面子的否認,但眼下似乎沒時間矯情了,她咬牙點頭。
卻聽雲和又笑道:“我們現下可沒時間去相府。”他一頓,繼續道,“不過不去相府,你也未必就見不到丞相。”
他的話音才落,禾晏只覺胯下馬駒飛奔得越發地快了。
她本能地問:“我們要去哪裡?”
這一問,再聽不到雲和的回答。
禾晏說不清為何,心中無端地緊張起來。
很快,遠遠便瞧見了皇宮門口,禾晏大吃一驚,雲和卻並沒有要勒停馬駒的意思,而是策馬穿過了宮門,直奔向前。
正值午時,和煦的風吹在臉上卻也沒有暖意,禾晏的掌心滲出一層薄薄的汗。
朝野上下除了皇上誰都不能在皇宮內策馬,禾晏卻記得五年前大梁遭受蒼國進犯,晉王率軍抵禦蒼國進犯立下大功,後來皇上龍顏大悅,給晉王特赦,允許其在皇宮內享騎馬特權。
禾晏猛地回頭直直地看著身後的男子。
馬駒不知何時被勒停,禾晏被攔腰抱下馬背,周富公公令著一行人匆忙過來,齊齊跪下道:“奴才恭迎晉王殿下回宮!”
就在方才,禾晏已猜中雲和的身份,但在聽到周富的話語時,她的指尖還是忍不住顫抖了下。
她終是明白初見他時為何覺得他的眼睛有些熟悉,因為像皇上啊!
只是那時,她怎麼也想不到他的身份,是以才不會將眼前這個人和高高在上的皇上聯絡起來,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