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兩站燈籠搖曳,照得人影疏斜,容禮翻身上馬,回眸看著她道:“禾晏,也許走了也不是壞事。”
禾晏微怔,再看時,他連人帶馬已消失在夜幕之中了。
她自顧笑一笑轉身回去。
經過顧辭的書房,她忍不住看一眼,屋內漆黑一片,看來人是不在。
禾晏隨即又笑,如今蘇靜芸在府上,他自然不會日日在書房裡了。
想起從前他們還好的時候,他是從來不會為她少待在書房裡的,想到此,不免又覺得委屈。
人與人果然是不一樣的。
她嘆息一聲回頭,前頭廊下,那抹頎長身影就這樣靜靜地站著,燈火暈黃,他的臉上不見血色,只目光一直落在禾晏的身上。
禾晏下意識地握緊了雙手,顧辭原以為她會調頭就走,卻不想她只稍愣後便大步朝他走來。
顧辭的步子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禾晏已近前,顧辭呆住。
不過幾日不曾好好看她,今日再看,彷彿已恍若隔世。
他不知她的眼底何時也會有哀傷,不知她的笑靨何時也能看出勉強……
穩住了身形與心智,他終是淡漠開口道:“這麼晚了還不睡?”
“我找你有事。”她直聲開口。
他心中略一吃驚,怕她又來追問為何他會選擇蘇靜芸的事,負於身後的掌心有冷汗滲出,正想著該如何走人,卻不想禾晏朝他伸出手道:“還給我。”
“什麼?”他的俊眉緊蹙。
她往前朝他走得近了些,掌心攤在他的身前:“荷包,還給我。”
荷包……
他的手指下意識地觸及藏於胸口的一物。
禾晏冷笑道:“大人還遲疑什麼,我這可是為大人好,倘若有哪天被你的靜芸知曉你居然還帶著我的荷包,怕她會多想吧?再者說,我也快嫁人,若被王爺知曉我的貼身之物在你這裡,我的日子也不好過。所以,大人還是還給我吧!”
面前女子越是咄咄逼人,他越是覺得心疼。
是啊,都已說了喜歡蘇靜芸,那還有什麼理由將她的荷包留下?
可若要還給她……
顧辭的眉心擰得越深,時常帶在身邊的東西他已成了習慣。
早已失去她了,難道現在連最後的念想也留不住嗎?
“還給我。”禾晏一字一句看著他道。
顧辭忽而便笑了,墨色眸瞳睨視著她道:“那東西我早已丟了,如今你還要我還什麼?既然已決定和靜芸在一起,我又怎會將那東西繼續帶在身上?”
“你騙人!”禾晏脫口而出時,又不免怔住,她憑什麼覺得他在騙人?
目光落在他悄然置於胸口的手指,禾晏心口一震,口沒遮攔道:“你敢不敢讓我看看你身上有什麼?”
“敢,有何不敢?”
禾晏咬著牙伸手過去,卻在觸及他的衣衫時被他一把扣住,他的話語略冷,“只是我想不出,如今你還有什麼理由碰我的身體?你將要嫁給晉王,又怎能如此不知廉恥?”
不知廉恥……他竟說她不知廉恥!
禾晏渾身發抖看著他,他鬆開她的手,淺聲道:“我說丟了便的丟了,你若不信那隻能說明你仍然放不下,禾晏,其實你又何必呢?”
清冷空氣中,傳來他的一聲輕嘆。
他丟下一句“早些休息”便抬步離去,禾晏強忍住眼淚看著他的背影,忍著忍著,到底是忍不住了。
…………
蘇靜芸見顧辭回房,忙笑著道:“你晚上沒吃多少,我讓廚房準備了些點心。”她上前將他拉至桌邊坐下,這才訝然道,“阿辭哥哥,你冷嗎?”
他的手指冰冷得沒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