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四姑娘又何必給她面子。”
凝萱暗驚,怪不得三哥從來不在自己面前提到庶出的妹妹,也幸好自己沒多問,要不然露餡不說,還可能叫三哥心裡生個疙瘩。
三哥看著大大咧咧,其實心思最縝密,要不然哪裡會將宋嬤嬤的話一一放在心上,怕自己眼睛疼,找來那樣好的蠟燭,怕自己憋悶,有一點新奇的好玩意兒也要送到紫藤苑去。在這個人人自掃門前雪的廉國府裡,三哥元輝的所作所為,無疑為凝萱點亮了一盞燈火。
凝萱像個小孩子似的懨懨的說道:“那……今後三哥來找我是不是就更不方便了?二姐姐看見心裡不一定會怎麼想呢”
宋嬤嬤用桃木梳子一下一下通著凝萱的長髮,姑娘這頭髮隨了宋家老太太,又黑又濃密,半根叉不分,梳子插上去都掛不住。嬤嬤看抬水的人還沒回來,便用一條絲帶子先將長髮攏了起來,才笑道:“這也不怕,二太太把持的緊,這些年也沒叫那個姨娘再生下半個子嗣,如今眼見年歲大了,越加不可能添丁,二姑娘想要順順當當的一輩子,還不是得靠著嫡母和長兄?嬤嬤以為啊……三少爺來的勤,那兩位小姐才能越加的尊敬姑娘”
“姑娘,水來了”笑槐的聲音像百靈鳥似的清脆,後面跟著七八個人,抬木桶的,抬熱水的,有條不紊的依次進入內室。
孔媽和湯媽兩個力氣不小,已經將空浴桶擺在了屋當間,另有幾個婆子分別倒進熱水、涼水。笑槐在凝萱身邊小聲說道:“咱們後院便專門有燒水的地方,小桃塢裡姑娘多,所以伺候的粗使婆子也不少,那幾個都是。她們知道姑娘要沐浴,可管事那裡沒撥來新木桶,又怕姑娘嫌棄,就先借了四姑娘以前一箇舊的,不過姑娘別擔心,笑槐親自裡裡外外都刷了好幾遍,滾燙的水也衝過,和新的也是一般不差。”
笑槐小嘴張張合合,說的極快,偏又使勁兒壓低聲音,所以口型就小,遠遠看著,就好像偷吃了什麼東西似的蠕動著。凝萱撐不住伏在笑槐身上悶笑,唬的笑槐尷尬的站在那兒,動也不敢動。
孔媽和湯媽領著人提著空桶出去,那兩個小丫頭還想在此伺候,宋嬤嬤沉著臉,一手提一個往外屋去了。笑槐緊緊落了門栓,又合上了窗戶,將左右藕荷色的紗蔓放了下來,正好擋在浴桶的前面。笑槐將滿盤子的***都灑到了水桶中,一顆顆玲瓏嬌小的浮在水面上。
凝萱扶著笑槐的手進了浴桶,被熱水浸泡著,舒舒服服的嚶嚀了一聲,渾身的毛孔都疏散開了,別提有多愜意。笑槐聽了嬌笑連連,卻不多話的用布巾子使勁兒擦著凝萱白皙嫩滑的小胳膊。
凝萱閉目養神,還抽空囑咐笑槐用些力擦,她這小身板,不過十歲,能有什麼旖旎的風光,自然也就不怕笑槐看,反正半斤八兩,都比太平公主也差不了多少。凝萱好久沒這樣放鬆過自己緊繃的心絃了,雖然胳膊給擦的一痛一痛的,可思緒卻飄的老遠。
前世的自己生長在一個單親家庭,沒有母親,只有父親含辛茹苦的將自己撫養長大,凝萱打小兒就學會了什麼叫看人眼色,知道什麼是來之不易,凝萱原來的頂頭上司書記大人是自己的遠房姑父,也是一個野心極重的人,家族怕扶持個白眼狼,不知怎麼就找上了剛剛大學畢業的凝萱,其實就是要她替家族看住這個貴婿。
凝萱進市委大院的第一天,人人都當自己是個花瓶,沒有安排工作,沒有人敢抱怨,到點下班,絕不要求加班……可別以為上司只有一個秘書,除去自己,餘下三位都是官場的老薑,整日忙的陀螺似的轉。凝萱不動聲色,用了一年的時間博得幾位同僚的信任,又耗時三年,終於擺脫了花瓶的稱號,成為遠房姑父身邊的得力干將。顯然,她那個遠的不能再遠的姑媽更信任自己,明裡暗裡叫自己看牢她的丈夫。
凝萱前世的死亡是一次車禍,高架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