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衷了!”
從最開始的小物件,到後來的大佛像,凝萱在這之中吃了多少苦,除了宋嬤嬤和笑槐、碧潭,只怕再無人知曉。看著一團緊蹙繁花似錦,其實都是步履維艱夜夜驚心。
鮮紅色很快被人用厚厚的積雪掩蓋住,只是那股子腥味卻遇冷更濃烈,凝萱的馬匹經過的時候,馬兒不受控制的受到了驚嚇,不斷刨著兩條後腿,一個不小心,左邊就深深陷進了雪坑中。
元輝和顧準站在馬旁瞧了半天:“不行,馬腿折了。
馬兒是有靈性的動物,或許是從眾人的眼神中察覺到了什麼,凝萱的大白馬前腿匍匐在地上,哽咽的嘶鳴著。馮老爺子算半個行家,上前一瞅,也是無奈的搖搖頭,對於折腿的馬兒來說,它已經失去了生命最重要的意義。
好容易得來的一點歡喜氣氛被眼前的情形橫槽殆盡,老神仙從人群中擠了進來,伸手摸了摸大白馬的後1腿,那馬兒靈性極高,竟沒有攻擊人的表現。良久,老神醫才歡喜的罵了句:“都是庸人!多好的馬。”說著,老神醫左手來了個分筋錯骨,就聽“嘎巴”一聲,馬兒縱身就要跳躍,老神醫單薄的身子如同泰山般,穩穩的將大白馬壓在了底下。
眾人看的目不轉睛,戰場上最重要的除了人就是馬,可往往就是因為傷了馬腿而不得不拋棄它們。徐校尉眼睛冒金光,老神仙還有這種本事?回去後可得和兩位將軍講講!
老神醫就著冰涼的雪水擦了擦手,面無表情的站到凝萱身邊:“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需要拋棄,但是…不要忘記人本性裡最真誠的那一面,別叫那些在意你的人或是物感到心寒。”
甩下這麼一句,老神醫重重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宋嬤嬤遲疑的挽住凝萱的小臂:“姑娘,那馬是不能負重了,跟著嬤嬤乘一匹吧!”為了加快速度,眾人早就棄車而換馬,對於從小長在北地的碧潭,馬術自然不在話下,而在眾人面前驚豔出手的宋嬤嬤,更是隱藏不露的馬術高手。
看著凝萱略帶沮喪的垂著眼瞼,宋嬤嬤輕聲笑道:“老神仙是好意,可姑娘也別都放在心上,人這輩子啊,失去的多,但得到的也多,嬤嬤從來沒和你說過我以前的故事,等回了眉州,嬤嬤一五一十的告訴你。嬤嬤的人生已經走了一半,歷經過大悲,也受過大喜,再沒什麼看不透的。可姑娘不一樣,總要試試才知道前面是什麼坑,是哪條河,別人的話能聽,但不能作為你的全部。
宋嬤嬤想來什麼似的,又笑道:“虧得嬤嬤剛才還暗暗誇讚姑娘長大了,知道去安慰三少爺,這才轉瞬的功夫,姑娘就忘記了!喏,你瞧三少爺!”宋嬤嬤指了指跳上跳下給馬做爬犁的魏元輝,凝萱也忍不住樂開了懷,剛才的那些愁緒就隨著淡淡的碎雪飛到雲霄之外。
回到眉州城已經是兩日之後,顧雲鶴和顧雲霆親自倒城外迎接,看到了凝萱格外高興,熱情的有些過了頭。正所謂反常即為妖,凝萱和宋嬤嬤不擴音起了幾分精神。
等進府之後,凝萱詫異的幾乎咬到了舌尖。養母的屋子飄散著頂級燻陸香和咄瑟迦香混合後的氣味,幾天不見,整個房間佈置的就好像一間…佛堂。凝萱打了個冷顫,“桂嬤嬤,怎麼變了這個樣子?”
桂嬤嬤的笑容裡多了幾分道不明的疏離,就好像那些久入佛門後的弟子見到親人的模樣。
“姑娘走後,主子偶然想起了姑娘繡的那副菩薩像,念幾句經文,竟發現疼痛稍減了些。兩位爺孝順,派了乾姨娘過來唸經,還收拾了這麼個屋子。”
凝萱氣的面色紫紅,這到底是孝順還是忤逆!
凝萱大步進了內室,乾氏正捧著一本地藏經,句子不成句子,念得磕磕巴巴,大公主卻聽的津津有味,時不時問上一句。
可憐的乾氏看見凝萱的時候幾乎要高興的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