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孃沒有說話,只定定的瞅著蕭寶珠,瞅的蕭寶珠額間冒汗,才輕輕道:“這便是我說的要帶著咱們哥兒的緣故了。故去的三夫人也沒個上香火的人,只要夫人肯狠下心,和五姑娘說願意將咱們哥兒同養在她親孃的名下,百年之後也有人給她親孃燒紙供奉子孫排位,不孤零零做個野鬼,她必會同意夫人的一切條件”
蕭寶珠怒氣騰騰的站起,指著乳孃的鼻尖罵道:“魏凝萱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你要這樣陷害我幫她,我們蕭家怎麼養了你這麼只白眼狼,給我滾”
乳孃忙跪下抱住蕭寶珠,“夫人細想想,我說這些真正為的是誰?當**和五姑娘幾乎成了死仇,現在不下重金,五姑娘怎麼可能心動。況且真的將哥兒放在她親孃名下養活,最後得利的還是夫人。宋家的陪嫁多,五姑娘難道會都帶去了?今後咱們哥兒成親讀書,五姑娘好意思不往外掏嘛可夫人不這麼做,五姑娘就算不落井下石,也絕對不會幫襯咱們哥兒。夫人,就算看在恪親王府的面子上,你也得為哥兒好好斟酌斟酌。”
蕭寶珠無力的癱在椅子上,單手扶著額頭:“容我再想想,再想想……”
這一想便是第二日,蕭寶珠輾轉反側一夜未閤眼,臨到天亮時分才堪堪睡下去。和她同樣難眠的還有一位,不過卻不是剛剛回府的凝萱,而是歡喜堂裡的老太太。
凝萱第二日領著笑槐和碧潭去請安,如今她們就住在小樓裡,離著方便,眾家姊妹們還未到,院子裡出奇的安靜,幹活的小丫鬟們大氣不敢喘,唯獨富媽媽站在廊下看她們灑掃。
“媽媽,祖母還未起?”凝萱側耳聽了聽,室內一片寂靜。
富媽媽兩手一攤,苦笑道:“四少爺昨晚縱馬出去,徹夜未歸,老太太擔心的沒能睡覺,這不,才躺下,姑娘們要是來請安,恐怕要被擋在外面了。”
凝萱心中冷笑,口中卻憂心忡忡道:“這都怪我,要不是我佔了元安的松柏軒,他也不會氣的跑出去了富媽媽,還是叫丫鬟們將小桃塢裡我原來的屋子收拾出來吧”
富媽媽作勢要掩住凝萱的嘴,“姑娘可別說了,和你半點關係都沒有,再有……”富媽媽壓低聲音,嘆道:“餘下兩位姑娘也早不住在小桃塢了,如今佔著那處院子的是紫姨娘,姑娘可別在老太太面前說走了嘴,這是老太太的大忌。”
姨娘住在小姐們的院子?
凝萱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富媽媽。富媽媽察覺到這種眼神,尷尬的轉了頭。正僵著,二姑娘和四姑娘迤邐而來,看見凝萱很是欣喜,四姑娘嗔道:“以為你睡的熟呢,若知你來的這樣早,我們便先去松柏軒尋你去了。”
富媽媽如同找到了知音,忙道:“要不兩位姑娘就先到松柏軒裡坐一坐吧,老太太這一覺也不知到什麼時候,我叫了下人將早飯都送去,你們姊妹定有說不完的話。”
四姑娘頻頻點頭,為富媽媽這種知情知趣很是滿意。沒等二姑娘開口,四姑娘拉著凝萱就往後面的閣子裡跑。
雅靜滿心豔羨的在屋子裡東張西望,“元安這小子,住的地方比我們幾個姐妹加起來還闊綽,連大姐姐當年的閨房也不能媲美。”說著說著語氣就開始酸溜溜了:“都是一個爹爹生的,可你們瞧瞧,我住的那叫什麼地方,連個撐場面的擺設都沒有。你們再看看元安這兒……畫屏是紫檀大理石的,花觚是汝窯的。”
恰碧潭過來送茶,四姑娘雅靜看的更是火大,罵道:“你們瞧瞧,連喝個茶水的杯子都是成窯五彩的蓋碗,老太太是把體己都塞到松柏軒了,我們這群孫女們將來可怎麼辦”
將來?自然是將來出嫁。
碧潭將茶杯送到各人桌上,抱著茶盤淡笑道:“茶碗是我們自己帶來的,姑娘可從不用外人的東西”
雅靜手一僵,臉色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