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梁國海和魏家還有點瓜葛,他是廉國府老姑奶奶,也就是廉國公妹子的夫家外甥。按照輩分算,凝萱見了此人也要恭恭敬敬的叫上一聲“伯父”。梁國海在京城裡的風評並不是很好,原因多在他心狠手辣,對皇上不喜的人向來是斬盡殺絕,連幾歲的孩童都不放過。梁家子嗣單薄,梁國海的母親曾經想到孃家求親,娶了魏姑奶奶的女兒。可魏姑奶奶看中的卻是錦鄉侯的胞弟,人家那才是正經的皇親國戚。
梁國海就算再喜歡,也只能放進心裡不敢出聲。
如今皇后故去,當年那點小小的矛盾就像火星兒燎原,先無聲無息,等眾人察覺的時候,就是梁國海真正亮起爪牙的時候。
廉國府的車馬到了康定門前忽然被攔下,幾個守城的小兵不客氣的上前來搜檢。魏家的家丁也不是吃素的,十來個人將凝萱的車馬緊緊實實的圍住,雙方對峙了起來。
看似小頭目的一個人翻著白眼將華蓋車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手裡的長槍一指:“知趣的話叫裡面的人趕緊出來,否則”
王媽媽的男人是家丁管事,此番奉命保護凝萱出行安全。他不悅的瞪著小頭目:“瞎了你的狗眼,也不亮出招子看看這是誰家的馬車!你們梁將軍見了我家主人也要恭恭敬敬的叫上一聲舅舅。”
小頭目發出了“嗤”的一聲怪笑:“你也甭我來這套,什麼舅舅叔叔的,我看竟都是些攀關係的主兒,你若明白些,趁早叫我搜檢,不然”
小頭目的長槍忽然往前送了半尺:“別怪小爺讓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此刻南門人來人往,城外挑擔子賣菜的農戶不斷往裡進,很快那些看熱鬧的閒人就將魏家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上來。
王管事見狀大叫不好,若有人心懷不軌,趁機衝撞了馬車,只怕自己人頭不保。
王管事忙換堆起了笑意,閃開長槍往前湊了湊,一拱手,袖口裡的一隻五兩的銀錠子就送了出去:“小爺明察,我們是廉國公府的人,那梁將軍確實是我們家姑奶奶的外甥。車裡坐的是我家小姐,不好叫公爺搜檢,還望你多行方便。”
小頭目似笑非笑的看著王管事,在暗處捏了捏銀子的重量,哼笑道:“我說是誰家的架勢這麼大的,原來是麗妃娘娘的侄女。”
馬車內的凝萱將小頭目的話語聽的真真的,此刻她心一沉,輕聲與宋嬤嬤說道:“此人對我們來歷知之甚詳,還要堵住魏家的車馬,想必事情並不簡單。嬤嬤,你和王管事說,叫咱們家的人立即折返,從西邊崇安門出京。”
宋嬤嬤驚呼一聲:“崇安門?那可繞了好大一圈呢!姑娘看,都已經這個時候,若是折返再出城,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到流雲庵。到了午時只怕太陽更毒。”
凝萱右眼皮猛跳,不明緣由的猛跳,臉色陰的嚇人。
宋嬤嬤到了嘴邊要繼續深勸的話只能吞了回去。她衝笑槐一使眼色,笑槐會意,起身擋住凝萱,將車簾挑開一個小角,宋嬤嬤動作利落的擠了出去。
王管事正在這裡好話說盡,就是不見那小頭目鬆口,他心裡也明白此事多半有詐。可叫姑娘原路而返?別說他沒這個權利,就是他家裡頭的那位也不敢張這個口。要知道,五姑娘去流雲庵上香,那是奉了國公爺的命令。
王管事正焦頭爛額時,但見宋嬤嬤從馬車上下來,忙迎了上去:“宋嬤嬤,你看這”
宋嬤嬤笑道:“王管事無需多說,姑娘已然知曉了。既然這位小將爺不肯行方便,咱們就往北門去吧,趁著時間還早,怎麼也能趕到。”
王管事巴不得宋嬤嬤這一句,心裡早唸了一百個阿彌陀佛,直道五姑娘通情達理。王管事心境大變,轉身之後冷眼看著小頭目:“狗仗人勢的東西!呸!”
王管事狠狠往地啐了一口,吆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