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沒跌倒在凝萱的懷裡。手踝骨的地方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支撐著他整個乾枯的身形。
凝萱心下震撼,忽然對海公公心生了幾分好感,更多公子宗翰多了幾分發自心底的不屑,“對一個老人家。你幹什麼下手這樣的狠毒?”宗翰怒極而笑。那隻沒有持劍的手點著自己的鼻樑,語調陰陽怪氣的唸叨:“我下手狠毒?你問問這老匹夫,他在北齊殺了多少人。在你們眉州又殺了多少人?他要是無辜,我的腦袋任憑你揪下來當繡球拋。也就是你這樣的傻大姐,還一心把毒蛇當麋鹿呢!”
公子宗翰不是滋味的看著海公公腳邊凌亂扔著的炊餅及牛肉碎末,早知道是給這老東西預備的,他剛才在茶寮裡說什麼也要看住。
此刻,公子宗翰還一心以為自己心裡的酸意是來自對海公公的不滿。實際上他並沒有往深處去細細品味對凝萱的感情。多年之後,等他明白過來的時候。卻早已經物是人非,垂垂老矣之時,看著滿宅子的顏色新鮮的小妾姨娘,卻總不及當年心中的那個妙曼身影。
凝萱聽了宗翰的話,把頭一扭不肯再看眼前令自己糟心的傢伙,宗翰憤憤不平的拄著劍鞘,眼見不錯的盯著海公公和心緒不寧的凝萱。不到一刻鐘,錦衣公子等人慌忙出了茶寮,邊出邊偷偷的回頭張望。
“宗翰,你在前面帶路,馬車叫天佑駕著,咱們火速進城不能耽擱!”一聲領下,這隊人馬不敢耽擱半分,撇下茶寮裡就打算啟程徑直往城門樓駛去。途中經過門前,就見那位依舊說個不停,或者說奉承巴結個不停的茶寮掌櫃的,錦衣公子無端的多掃了一眼,這一眼可了不得。只聽那價值不菲的車廂裡傳來不屑的女子哼笑聲。
“旁邊過去的是他們嗎嗎?”掌櫃的怎敢不去應答,人就熱絡的招呼著車廂裡的人。這事兒換做平常,馬背上的錦衣公子一定要拽著對方的脖領子然後細細的理論一番,可今兒不同往日。錦衣公子等快馬加鞭的衝出了茶寮近一里地。等車馬的背影都幾乎看不見時,才從茶寮裡走出一個男子,更有豪華馬車的車簾被人掀開。
那男子是凝萱的故人,這馬車裡的一位雖然五六年不曾謀面,可依照對方的那股子八面玲瓏的勁兒,凝萱不可能認不出此人。
“準爺怎麼了?”茶寮裡忽然踱出來另一個,正是今日叫凝萱魂不守舍的“元兇”,被打扮成標準遊方的俠客所應該穿著的丫鬟碧潭。
被喚作準爺的自然就是當日與凝萱錯身而過的公主府半個養子顧準。
顧準回頭看了看碧潭滿臉的擔憂,又瞧了瞧遠去的車隊,陡然轉身就往茶寮裡走,根本沒理會碧潭的憂心忡忡。這可把碧潭氣的壓根直癢癢,然而自己諸多大事小情,她都離不開這個一路相伴的顧準。碧潭嘆著氣原路返回了茶寮。豪華馬車裡的人見狀,雖然覺得碧潭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來。
單說凝萱跟著錦衣公子等人進了宿元,眼前豁地就是一亮。臨近傍晚,城中隨處可見挑著擔子走街串巷來賣吃食的小商販,主幹道上乾乾淨淨,兩側盡是生意興隆的商鋪店家。大食的商隊,波斯的少女,交趾的馬販子隨處可見紅紅火火的生意。與凝萱這一路來看到的許多場景都不盡相同。讓人不由暗贊宿元城的與眾不同。
“停車!”前方忽然有一對官兵攔住了錦衣公子等人的去路。錦衣公子給屬下使了個眼神,自己也翻身下了戰馬。
“官爺,這是我們的引路。”錦衣公子的下屬一面說著,一面將薄薄的小冊子遞了過去,“躲藏”在路引下面的是一枚二十兩沉的銀錠子。誰知小隊長只淡淡掃了一眼,仍舊氣勢凜然的道:“少說廢話,一個個都給我下車來!”
第一四八章仙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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