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南境時途經的桂陽。
“嗯!”周昱昭輕應,“去年,我曾答應他一件事!明年就是實現允諾的時候!他需得提前準備!”
王錫蘭再次盯視了一眼紙條上的兩個字:朗格!揣了信入懷,就躍馬而去。
他離開的十來天中,金陵正式入伏,天氣悶熱起來,周昱昭每日天亮就起來處理瑣事,召集王溥、石洵等人商量諸多事宜。
然後上午約摸巳時他就要前往練兵場,監督訓兵,有時也會親自上陣傳授武藝。
十幾萬士兵,真正識得周昱昭的只有原隸屬於武王府的親兵,餘者多半不知道周昱昭的真正身份,只知道一件事,這個英姿颯然的年輕人,是供自己吃、穿、住行的上位者,跟著他,再也不用捱餓,挨凍,也不需再四處流浪乞討,一不小心還很可能難逃成為餓殍的命運!
所以,極大多數流民出身計程車兵皆能發自肺腑地認真訓練,希望能早一日成為精兵悍兵,跟隨這個不知名姓的年輕人上戰場立戰功。
天氣悶熱,李眠兒和疏影除了早晚涼的時候,會出來走動走動,其他時間多數宅在園子裡,有人作伴,時間過得也快。
王家那邊,秦夫人或是佟氏時常派人送來各色沌好的補食給疏影,疏影漸漸接受自己的現實處境,又有李眠兒不斷在她耳邊循循善誘,她對王錫蘭也慢慢不再生有排斥,卻是逐步明白他對自己的心意,暗暗決定今後不再對他小心翼翼,只一心一意當他作夫君,給他養兒育女。
看到疏影臉上洋溢的幸福之色,李眠兒打心底裡了卻一樁心事,其間,她寫了一封信,請周昱昭安排人輾轉著送去國公府,不過在信中,她僅告知畢燭信和翠靈,疏影隨在自己的身側,並懷了王錫蘭的孩子,王溥一家對她亦關照有加,但從頭至尾,沒有提及她們身在金陵的訊息。
畢竟,畢燭信是國公府的管事,是李青梧的人,金陵這裡,暫時還沒到給他們知曉的時候。
只怕,當他們知曉之時,也是他們驚魂之時!
因為十日內,王錫蘭源源不斷地從淮南以西打發一批又一批的流民,他們瘦骨嶙峋,他們面黃肌瘦,但青一色青壯之軀,僅需數日的菜足飯飽,他們就能變成為可怕的戰鬥力。
周昱昭每天進出練兵場,雖不經常碰面,但每一次見面,李眠兒都能從他的眉宇間看到一分勝似一分的自信力,黝黑的膚色蘊含無盡的力量。
六月中旬,王錫蘭回到金陵,簡單同周昱昭、王溥、、石洵、王鑄碰面後,就奔來賈府疏影所在的園子,聽疏影正在李眠兒的園中,便徑直跑來李眠兒所在的園中,也不管避嫌一說。
四個多月的身子,又是夏天裡,輕衫薄衣的,疏影的小腹已經明顯圓圓地凸起。
王錫蘭低頭瞅了眼疏影的小腹,又上移視線,看向疏影一張被養得珠圓玉潤的面龐,他雖面上神色不變,但他眼中的流彩出賣了他內心的興奮。
見王錫蘭視線不離自己,疏影羞得一徑往李眠兒身側躲閃。
李眠兒看了她二人之間這光影,禁不住掩嘴而笑,乾脆借出門一趟,給他們二人獨處的空間。
這一次會面後的一個來月,王錫蘭都沒得空再踏進賈府,周昱昭亦是如此,從偶爾過來探看一下疏影孕況的佟氏嘴裡,李眠兒得知,他那二人幾乎日夜待在練兵場裡。
隱隱地,李眠兒知道,安逸舒坦的日子也許很快就要到盡頭了。
隱隱地,她的內心經常不自覺地緊張顫動,她在害怕,她怕很多,當初離開京都時,痛恨欲裂的心曾經讓自己生出不顧一切也要狠狠報復大梁的心思。然而,事到臨頭,面對即將到來的浴血奮戰,還有不可避免的生靈塗炭,她又覺得畏怯了。
但她一個弱女子,承載不了什麼,她承載不了周昱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