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言道:「臣……陛下需要臣做什麼,臣自會去做。臣只想陛下請御醫,看看翁主的身體。」
李玉不意外,扯了扯嘴角:「江愛卿還是如此功利,所以朕的說法還是同一個,朕不信你。天下能人眾多,朕不用不信的人。你不信,朕便不用你。江愛卿且等等吧。」
江唯言無言以對。
李明雪怯生生:「堂兄……」
李玉溫聲:「你父逼宮,一眾兄妹現還在洛陽禁閉中。你最好還是不要提醒朕吧。」
李明雪的智力讓她不足以聽懂李玉擠兌威脅的話,但是江唯言聽得懂。江唯言按住李明雪的手,搖頭示意李明雪莫要開口。
李玉再沒有給兩人時間,因下一個人在門外等著陛下召見。李玉揮揮手,皮笑肉不笑的中常侍便來畢恭畢敬地請江唯言二人出去。江唯言失落地帶著李明雪出去,站在雨後新簷下出神。
他想他必須拿回「信」這種東西,才能重回李玉眼底,心願有成吧。
信啊……
青年悵然,他昔日做殺手的時候,是要完全拋棄這種品質的。後來幾經易主,主公也沒要求過他的品格。然李玉不一樣,李玉是天子,李玉手裡可用的人才太多了。江唯言想在李玉跟前拼條路,他就得把他丟掉的東西重新拾回來。
江唯言輕輕失笑,手蓋住了臉。
李明雪仰頭:「江哥哥,你別難過。我堂兄是天子,他誰都不喜歡,也不稀罕。他好厲害的,我也好怕他……但是我們不要做壞事,他應該不會找我們麻煩的。」
江唯言低聲:「明雪,我想做個好人……你覺得呢?」
燈籠紅光下,女孩兒面容細雪般柔美。她睜大了眼,秋水般的眼中水波蕩漾:「真的麼?那太好了!」
她興奮得小跳了一下,沿著長廊要跑出去,被江唯言拽住手拖回來。李明雪認真嚴肅道:「江哥哥你要改邪歸正,我們一定要好好計劃。江哥哥你放開我啦,我要去寫計劃,我要監督你。」
「江哥哥,你看院子有葉子沒掃。我們要做好人,就從掃院子開始吧。」
江唯言:「……」
他被李明雪逗得「噗嗤」樂出聲,一腔惆悵自唾被打散。他再被女孩兒催促好幾次,只能笑著去拿掃帚掃落葉。李明雪也跑過來幫忙,還絮絮叨叨要做許多好事。她碎碎念不住,低著頭努力記憶,江唯言樂不住,心中又微敞。
他想明雪這麼乖,確實是真心想做好事當好人吧。跟著他被喊打喊殺,於明雪來說必然十分困惑。
庭院燈火葳蕤,燈籠的光在風中搖曳,照在來往人的腳下。江唯言抬目,與進院子的一官員對視。官員匪夷所思地看著掃院子的兩人,難以理解大晚上的,掃什麼院子啊。江唯言心情好,微樂道:「陛下在屋舍中接見官員,大概需要一刻鐘時辰,請稍等。」
官員茫然地點了點頭,在院中候著了。一會兒中常侍出來,詭異地看眼江唯言和李明雪蹲在院子裡的花圃邊給花澆水。中常侍以為李玉的諷刺刺激了這兩人,心中同情,想江郎的心,未免太脆弱了吧?
誰不被天子嘲諷幾句,那代表天子根本不待見。比如昔日皇室宗親……李玉就沒說過一句難聽的話,因為李玉根本連人都懶得見。
中常侍搖搖頭,張口吩咐侍女:「換盞新茶……」
院中李明雪抬起小臉積極無比:「我去我去!」
中常侍茫茫然答應,不解地看著青年和少女樂著離開。他使眼色吩咐人跟去看,自己迷茫地轉身,繼續回屋裡伺候去了。
這短短時間,李玉已經又見完了兩撥人。天子他很忙,他不光要弄清楚河西現在的局面,他還要看洛陽發來的奏表。丞相坐鎮洛陽,盯著南方的水患。但李玉天生是操心的命,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