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蘿進來她也沒發現。

不知道為什麼，那種頭上懸刀的感覺，絲毫沒有消減，反而時刻遞增，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姜蘿直接去了廚房。

握住了一把尖銳的水果刀。

突然聽見了鎖響。

外面傳來一個男人咳嗽吐痰的聲音，在嗓子裡囫圇出來的一口濃痰，咳在門口，被他拿腳擦開了。

接下來又錘了幾下門，似乎因為鑰匙開不了門而憤怒煩躁。

&ldo;誰呀?&rdo;蘇秀終於住筆。

從這個間距判斷，他大概只比姜蘿進門晚上幾分鐘。

他看到我了嗎?

姜蘿握緊水果刀。

心臟急劇跳動。

屏住呼吸，又小心翼翼調整成，輕緩無聲的頻率。

門口傳來砸鎖的聲音。

或者說，是單純的踹門。

本來就是老舊小區的租房，門是木門，鎖也老舊。

姜蘿全身僵直，不敢動。

砰地一聲‐‐

門開了。

&ldo;臭表子!&rdo;那男人說話聲音很沖，一進來就踹翻了桌子。

&ldo;把錢都拿出來。&rdo;

&ldo;錢我都給你了。&rdo;蘇秀慌慌張張轉頭，強自鎮定。

&ldo;你女兒不是會賺錢呢，她的錢呢?&rdo;

&ldo;都給你了。&rdo;

蘇秀第一次如此低聲下氣。

&ldo;老子不管，你今天要是拿不出十萬來，老子就把你的裸、照貼滿整個一中。&rdo;

夏強抬手，重重一耳光落在蘇秀臉上。

姜蘿握緊水果刀，渾身一顫。

媽的!

&ldo;讓全一中的學生都知道，你是個表子，表子的賤種，也是表子，表子媽生小表子。&rdo;

&ldo;我真的沒有錢了，大哥，我賺錢不容易，這麼多年，積蓄都給你了。&rdo;

蘇秀低聲下氣哀求著。

&ldo;一萬塊錢一根手指，你不願意我就剁你女兒的。&rdo;

夏強戲謔地看著蘇秀，要不是他早玩膩歪了，說不定這時候還得來上一炮。

蘇秀這老辣椒也有這麼順服的時候。

果然還是得抓住她的命脈，這女人的命脈，不都是孩子嗎?

&ldo;小表子還要參加高考吧，沒了手指怎麼考試?讓你這個表子媽代勞嗎?&rdo;

&ldo;我去廚房找把菜刀……&rdo;夏強作勢要去廚房。

姜蘿靠近牆邊，另一隻手裡抓了把胡椒粉，要是夏強來這裡，就撒一把胡椒粉，去捅他的喉嚨。

雙腿不住發抖。

成了就捅死了一個夏強。

要是不成，也能給蘇秀拖一點時間逃跑。

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不怕。

&ldo;我有…我還有一些…&rdo;

蘇秀帶著夏強去臥室了。

一陣翻找。

&ldo;趕緊找。&rdo;

夏強在旁邊砸東西。

&ldo;就…就這些了…&rdo;

蘇秀戰戰兢兢地開啟一個鞋盒。

裡面有大大小小零零散散的紙幣。

二十，五十，十塊，一百，有皺巴巴的錢，也有嶄新的錢。

是她給姜蘿攢的學費，至今都沒有數清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