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來的太早了,商隊也還要準備一段時間才能出發。
在商隊準備的時候,沈陵夫婦也來到了西城門相送沈毅,沈夫人置辦了不少江都的特產,有滿滿一大包,讓沈家的僕人給沈毅拎上了馬車。
天色大亮之後,商隊終於準備妥當,沈毅向三兄三嫂告別之後,才上了馬車,與沈陵夫婦揮手作別。
沈三郎也對著沈毅揮手,大聲道:“老七好好考,早些回來,三哥請你吃酒!”
馬車裡的沈毅,也露出了笑容。
“放心罷三哥,我一定回來吃你的酒!”
馬車緩緩啟動,離開了江都。
因為馬車車廂裡裝了半車貨物,沈毅與許復兩個人坐著就有點擠,好在兩個人都有些瘦,倒也能夠勉強伸展得開。
沈毅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許復,笑著問道:“第一次出江都罷?現在是什麼心情?”
許復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抬頭看了看沈毅,微微搖頭道:“公子,我不是江都人。”
聽到他這句話,沈毅有些詫異。
“你江都話說得很地道,我還以為你是江都本地人。”
“跟街上的人,還有幾個弟弟妹妹學的,他們都是江都人。”
沈毅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之後,問道:“方便問一下,怎麼流落到江都的麼?”
“家裡是做生意的。”
許復沉默了一會兒,低頭道:“我七八歲的時候,家裡人帶我出門跑生意,後來遇到了盜匪,大人們都沒了,我那會兒個子小,在山裡面藏了好些天,才躲了過去,後來身上的乾糧吃完了,又累又餓,就流落到了江都。”
許復說話的時候,沈毅一直在看著他的表情。
許復的表情不似說謊,但是有時候言辭有些閃爍,估計是隱瞞了一些事情,不想讓沈毅知道。
沈毅也沒有多問。
他看向許復,低聲問道:“身上有官司麼?”
因為馬車是有車把式的,這種敏感的話題,不好太大聲。
許復七八歲就開始流浪,在江都流浪了幾年之後,甚至成為了一個小團體的老大,不像個普通人家的孩子,如果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他流落街頭的原因就很有可能是家裡吃了官司。
許復抬頭看向沈毅,很堅決的搖了搖頭:“公子,我身上沒有官司。”
“嗯。”
沈毅點頭,微笑道:“我信你。”
他的聲音依舊不大。
“到了建康之後,對外你就說你是我的書童,這樣行動起來方便一些,不過咱們並不是主僕。”
他看向許復,思索了一會兒之後,開口道:“建康那裡沒有認識的人,不然可以在官府給你注籍,這樣以後你做事情就能方便一些。”
“不礙事的。”
許復微微低頭,開口道:“我跟著公子就好。”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馬車已經來到了江都城外的十里亭,轉眼間十里路已經走完。
沈毅開啟三嫂給他準備的飯盒,從飯盒裡拿出兩塊糕點,遞在許復面前,開口道:“你起的那麼早,多半餓了,先吃一點墊一墊,然後靠著…”
沈毅回頭看了看這車上的貨物,應該是布匹之類的東西。
“靠著這些布睡一會。”
許復雙手接過糕點,道了聲謝,然後低頭咬了一口。
“公子要在建康待多久?”
沈毅對著他笑了笑:“如果順利的話,就要待到秋天或者冬天,要是不順利,咱們夏天就能回去了。”
沈毅說的順利,是指院試順利,院試順利的話他就拿到了秀才功名,而今年洪德六年是辛子年。
朝廷每三年一次鄉試,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