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闌一目十行地掃過信紙,修長的手指輕輕翻動,抽出密密麻麻的六頁紙,直接跳到第七頁開始細讀。
“……不是我說,少主啊有些時候不能太由著女人。”
修眉微挑,夜景闌鳳眸虛起,似有不快。
“這些話咱們爺兒們之間偷偷說,你可千萬別告訴小姐啊。老宋我看人向來精準,像老劉的小老婆我當時就看出是個潑辣戶,老劉您知道不?就是……”
再翻一頁。
“……小姐雖然闖過江湖,但出身世家,骨子裡透著大家閨秀的嬌羞。小姐這麼美好的女子,追求者一定比蜜蜂還多。私下說句露骨的話,沒有哪個男人是君子,當然少主肯定是君子。不對不對,少主是男人。我的意思是說少主既是君子又是男人……”
又翻一頁。
“做人不能太老實,少主啊你就是太正經了,要換成是其他人,這孩子都能在地上跑了……”
夜景闌輕哼一聲,目染不屑。
六個月,孩子都能下地跑了?看來那本《婦經》宋叔還是沒有好好讀。
“這幾天我反覆思考,唉,都是我的錯,都是老宋沒有考慮周全啊。小姐來水月京的時候,就該騙小姐……不對不對,是哄著小姐把婚事辦了,辦了才對得起我光榮獻身的四季蘭、富貴牡丹啊。”
水跡重現,看得夜景闌稍稍不悅,哄?騙?
“夜長夢多,只有吃到嘴裡的才能放心,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啊!”
長指在紙上輕撫,掛在眉梢的不快漸漸消散。
“您和小姐都是一路人,都是守禮、面薄、心高氣傲的孩子。但男女之事可不能顧面子、耍傲氣啊,再蹉跎下去,就怕老宋入土了你們還在花前月下啊。少主,花前月下固然好,但絕對比不上被翻紅浪。
哎呀,不要怪老宋說的庸俗,作為過來人我是透心明白。真的,不騙您。
嗯,要不,您試試,試過了就知道這話準沒錯。”
這幾句字跡微斜,仔細一看,筆畫隱隱有些不穩。
“少主,忍字頭上一把刀,傷心更傷身,該不忍的時候可千萬不要忍啊。”
夜景闌靜靜地看著紙上的文字,眼中漾著細碎的月光。
今日在街頭,她笑的很甜,像極了輕軟的綿糖,好讓他垂涎。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嗜甜,喜歡到忍不住輕舔。
想到這,夜景闌薄薄的唇角畫出一道優美的弧度。
“當然忍不住也決不能猴急地推倒,嗯,我是說推倒也是一門藝術。為此老宋我厚顏請教了幾位情場浪子,特別為少主擬下了幾個妙招……”
他雙眸清明,快速掠過剩下的幾頁,看樣子並沒有上心。
“叩叩叩。”門響。
“少主,是我。”說著推門而入。
宋小二看著案前坐姿如松的少主,再看了看案上那疊厚厚信稿,暗歎道:“不愧是家書,家‘書’啊。”
夜景闌淡瞟一眼,起身走入臥房。
“啊,少主,宅子的事情辦妥了。”嘿嘿,他就說麼,銀子底下哪有不低頭的,陣前碉堡他算是給少主搶下了。
夜景闌輕輕頷首:“準備一架馬車。”
“馬車?”宋小二詫異地出聲,少主可從來不用馬車啊。
“不要太大。”夜景闌散開束髮,轉身的瞬間唇線隱隱上揚,“夠兩個人就好。”
“喔。”小二長吁一聲,“明天我就去辦,少主早些歇息。”
他挪著步子細細琢磨。忽地撫額低笑。少主一定是吃醋了,今天小姐笑的那麼“驚心動魄”,少主一定是想用馬車把她藏起來啊。嘖嘖,想不到啊想不到,少主這麼霸道。
任少主不動聲色,也逃不過他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