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北邊的行人似乎稀少些,就決定先去那邊看看。沿路的梧桐葉大成蔭,湖上的水鳥親切喜人。走了一段路後在幽靜處尋了一張座椅坐下,這一坐竟就坐了將近一個多小時。直到手機鈴聲響起,接起來那邊就問:“你在哪兒?紙條上說去了斷橋,可我找不到你。”
“你在斷橋?”
“恩,你到底在哪兒呢?”
水光也說不清自己的具體位置,就道:“我在附近,你不要走,我過來吧。”
掛了電話,她就起身往斷橋而去,此時太陽已沒入了厚重的雲層,涼爽很多。不過這難得體恤人的老天馬上就變了臉。雖說是江南的夏天是娃娃臉,但突然間毫無徵兆的潑天大雨,也著實讓人張皇失措。水光眼看快要到橋邊,身畔都是四處奔走躲雨的人們,高矮肥瘦各種身影晃來晃去,根本無法找到章崢嵐。
此刻的御碑亭已經被圍得裡三層外三層,就連碑前的大梧桐下也站滿了人。水光去無可去,正不知怎麼辦時,卻聽到有人在高聲喊她的名字。
她循聲看去,只見慢慢稀疏的人群裡,章崢嵐正冒雨朝她跑過來,身上的衣服已經半溼透。他跑上來就攬住了她,另一隻手抬起擋在她頭頂。身後的梧桐樹下有人跑開了,水光拉著他到那空擋裡去躲雨。邊上有小販拎著塑膠袋過來兜售雨傘,章崢嵐二話不說要了一把。水光卻看得皺起了眉,拉了拉他手臂,章崢嵐問:“怎麼?”
“太醜了,還貴。”水光輕聲回應,惹得小販偷眼剜了她一記。
“哈哈哈”章崢嵐大笑起來。他最終還是買了一把,撐開了舉過兩人頭頂。
原來,生活就是如此荒謬。夢裡浪漫的把臂同遊,於現在,就是一對落湯雞般的男女,以及一把黃色暗沉的劣質傘。水光看著身邊的人,他的頭髮上還有雨水滴下來,他抬手擦了下,偏頭看到她在看他,就是一笑。
今日的果當是來時的因,水光想,最後是她跟他來了這邊,來時不管是怎麼一筆糊塗賬,她只求後面的路他跟她可以明白安然地走下去。
因為淋了雨,兩人沒再多逛,等雨小了便直接叫了車回酒店。
章崢嵐在進房間時靠著她說:“我們不出去了吧。”他說著就親上來,水光身上溼答答的,就推開他說要洗澡。
“好,那先洗澡。”這天章崢嵐有些急切,在浴室就纏著水光,得了逞後含著她的耳朵,就著在她體內的姿勢將她抱到床上。房間裡窗簾拉著,只有浴室裡的一束燈光照射過來,昏幽曖昧。
水光咬著唇不發出聲音,眼裡是迷濛的霧氣。到床上後她的腿就滑下了他的腰身,他的手從她的小腿上一路滑上來,股部,腰身,後背,最後將她扶起,坐實在他腿上。水光終於經不住叫了聲,他貪婪地去咬住她的唇舌,深深地吻,水光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軟得任由他支配。
只是被雨淋了一場,卻像是被淹沒進了深不見底的水潭裡,水光腦海裡胡亂地竄出一些畫面來,有這場雨,也有那場遙遠的夢,夢漸漸淡去,她笑著輕輕叫了聲,“景嵐。”
水光的舌頭被咬痛了一下,她睜開眼,痴痴地看著眼前的人,隨即又含糊地笑了一聲,情怯地去回吻他。
身前的人緊緊擁住她,聽到他說著什麼,可終究分辨不清。
一番小憩後醒來,水光動了動,腰間四肢都有些痠疼。她拉開臺燈,看向身邊的人。章崢嵐還在睡,雙眉緊鎖,彷彿有什麼解不開的心愁。水光伸手,撫上他的眉間,想要撫平那幾道紋印。他似是感受到了她的觸碰,不舒服地扭頭,躲了過去。
章崢嵐醒來的時候,水光已經梳洗完畢,正坐在窗前遠眺,此時已近黃昏,雨也停了。
他看了她一會,去衛生間洗漱完出來後叫她下去二樓吃晚餐。水光不餓,說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