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向來是愛護有佳,自然不會往心裡去,只是好奇地問:“你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不說她比你大上幾歲,那可是嫁了人的~”
种師道一笑,好看的眉眼被種樸這話逗得眯成一道縫了。“哥哥,你不覺得她很有趣麼?明明年紀也不算大,偏偏似看透了紅塵一般,還……反正跟你想的不一樣,你別往歪了想。”
種樸只好搖搖頭,“隨你。只是你何時肯不再閒遊,父親還等著你呢。”
“急什麼呀,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還不得多開開眼界?”种師道裝作老氣橫秋地拍拍他的肩頭,“欲速則不達。再說,我還要回恩師那裡,哪能不多走些地方?”
種樸有些氣堵,不肯理他。种師道也不生氣,嘻嘻一笑,也轉身走了進去,門外只餘種樸一人。
才一時門,但聽到墨菲最後一句話,竟似讓這群小乞兒去什麼地方一樣。
种師道掃了一眼,七個孩子,最大的是那小跳蚤,最小的不過三、四歲的樣子,是個女娃兒,小臉兒跟花貓似的,正一口接一口地咬著肉包子,眼睛還盯著放在地中間的那個紙包,裡面尚餘三、四個雪白的大肉包。
小跳蚤看起來有些猶豫,墨菲也不生氣,淡淡地說了句冬天馬上就到了,留給他考慮的時間不多了云云,便轉身向門外走去。
种師道跟著走出來,離開一段後才試探地問墨菲,為何不帶著他們走,反而要他們自己去。墨菲本不想回答,被他纏得無奈,淡淡地說了四個字,適者生存。
种師道沉默了片刻後似乎明白了什麼一樣,然後又纏著墨菲尋問她來這裡究竟是做什麼。墨菲不知道他為何會這樣纏人,但對上那真誠的笑臉又不好撂臉攆人。若是種樸,她就不客氣了。想了想,就把來尋石油的事說了。當然,她不會提石油這兩個字,這裡把那東西叫什麼褐水,什麼黑油的。
種樸本是無所謂地跟著,聽到這裡便插嘴說這東西綏州也有。於是种師道就拼命地鼓吹墨菲去那邊尋。
回來客棧時,沈括已經回來了,一見墨菲,竟有些埋怨之意。不過看到種氏兄弟,彼此介紹一番後便尋了一處酒樓,共進晚餐了。
墨菲並沒說出去做什麼,种師道也沒提,種樸更是沒放心上,一向心細的沈括便有些不是心思了。比起種氏兄弟的將門子弟,他也是官宦子弟,不差啥,只不過一文一武。本朝重文崇德,且年紀也最大,便壓著心中的不快,依舊談笑風生。
他已經訪到那處所在,卻不想在種氏兄弟面前提。墨菲也沒問他出去有何收穫,飯桌上種樸不愛說話,墨菲更是個悶嘴葫蘆,只有种師道跟沈括的聲音,偶爾墨葉打聽一下邊防軍營什麼的,種樸以異樣的眼神瞧過她後,墨菲就淡淡地點了點自己的出身。
這下種樸再看向墨菲的眼神就變了,雖說不上熱切但也不再冷淡,還有意無意地尋墨菲說話。只是墨菲幾句搪塞後,種樸便也識趣地不再提。本來嘛,人家父母長兄皆陣亡,你還不識趣地問東問西,恁的招人生厭。
飯後各自回客棧,巧的是兩家客棧竟是門對門。
第二天一早,墨菲便帶著墨葉,同沈括騎馬出發了。言談之間,沈括似帶幾分盤問之意,墨菲不太痛快,對昨日之事一言而過。沈括便自覺了,只是心裡有些不是心思。無它,只是這一路而來,他覺察出墨菲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且有些話,已出了常人之想,他生出不願被別人發現的心。
那處在邊境線不遠處,再往前幾里,便是西夏的境內了。
墨菲坐在馬背上,聞著那氣味,看到那突突的氣泡,終於肯定了這是石油。
沈括本有些驚喜,這是他從書上看來的,沒想到真的有這種東西。只是他還弄不太清,這些東西有哪些用處,只曉得當地人用來代替柴火,可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