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嬤嬤接過已經又睡熟的丫丫,輕聲說:“老爺讓人傳話過來,奶奶一回來就過去,說多晚都行。”
墨菲點頭,“我換了衣服就去。”
墨枝有些緊張地拿來衣服,“奶奶,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我才做了件大好事,許是要感謝我的吧。”墨菲自在地脫下文士衫,又讓墨枝挽了個簡單的髻,就帶著墨葉往主院走去。
主院燈火通明的,一進院,就有管事婆子迎上來,不陰不陽地說:“喲,二少奶奶可回來了,老爺夫人正等著呢~”
墨菲淡然瞥了她一眼,邁步走進大廳。
目光一掃,她就見到雙眼紅腫的王姨娘,梁繼坐在梁侍郎的下首,那對夫婦坐在正位上。
“跪下!”梁侍郎先聲奪人,一拍几案。
墨菲不動如山地看著王姨娘,“說你呢,該跪就跪吧,總比老爺知道了休了你要好得多。”
梁繼本有些氣惱地坐在那兒,正琢磨著如何解開眼前的事,沒想到她一進來竟會是這樣的反應。心念一轉便開口道:“父親請不要與王姨娘生氣。”
墨菲聽他這麼一說,轉眼看去,無聲地詢問。
梁繼不能明說,只要稍用力地眨了眨眼皮,可惜墨菲有看沒有懂。
王姨娘被墨菲說得一愣,又聽梁繼這麼一說,當下也有些懵了,看向梁侍郎,疑惑地問:“老爺~?”心說,不是應該教訓那該死的二少奶奶嗎?
梁侍郎的心,被氣得突突地跳。七郎的傷雖沒什麼大礙,但聽兒子一說,竟是這惡婦命令墨容那小子揍的自己的兒子,這氣就不打一處來。隱忍了這些日子的怒火被一下子勾了出來,加之下午皇上不知為何將他由吏部調到禮部。雖是平級調動,但誰不知道吏部為六部之首,油水也是最多的?如今轉到禮部去做侍郎,莫不是皇上在暗示自己欠缺了禮義廉恥?這就跟被一個大巴掌猛地拍到臉上似的。
“老夫在說你!”梁侍郎想得肉疼,從此那些好處跟自己是擦肩而飛了,這且不說,關鍵是再熬個幾年,沒準自己能爬上尚書之位。再一想到夫人的體已全部被搬空,再也淘不出銀子來,他就連梁繼也恨上了。
梁繼將無辜掛在臉上,貌似輕聲地問墨菲:“娘子可是做了什麼令父親大動肝火的事?”
墨菲瞥著他,語調平淡地說:“不過是又救你全家一次,挽救了父親的仕途而已。”她還沒回到梁府時,就收到一張小紙條,上面寫了梁侍郎調到禮部的事。
梁繼心知沒什麼好事,眼下卻也只能配合她來演戲。畢竟他現在對這個小妻子才有了些不一樣的興趣。
“哦?快說說~”梁繼追問著。
“不是我多事,王姨娘對七郎的教育確實太過疏忽。今天我不是跟你說去接容弟嘛,結果看到七郎目無尊卑地在欺負爵位在身的容弟。若旁邊沒有外人在,我倒也不會怎麼樣,頂多讓容弟受些委屈。可那是在太學院門前,人來人往的不說,那些太學生哪個不知容弟的身份?七郎這樣做,擺明了讓父親背上子不教,父之過的名聲。再者說,誰又能知道當時的街上是不是有路過的貴人呢?”
墨菲淡淡地轉向梁侍郎,“當時只想著一定要扭轉這於梁府不利的局面,於是就讓容弟意思意思還了幾下。沒想到還真的有用,就是上次隨萬伯伯來咱們府時跟著的那個小火者正巧經過,還跟我說了幾句話呢。看他當時的樣子似乎很是氣憤,我還特別說了回來後會轉告父親嚴加管教七郎呢。”
梁侍郎一聽,臉就更白了,這下子全明白了。
啪地一聲,這回吼得更大聲了:“你給我跪下,你個賤人~!好好一個兒子,被你嬌慣得不成樣子,是怕害我不死嗎?”
王姨娘這回可真的是懵了,這是什麼事呀,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