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自天花板上撲簌簌地掉落。
“莫名其妙,”李永生搖搖頭,輕聲嘀咕一句。
話是這麼說,但是他心裡非常清楚,這食為天的朱東家,怕是已經盯上了自己。
不過這也不是多大的事,盯上收音機的人,還少了?
一個時辰之後,七幻城的一個茶館的靜室裡,兩個人坐在那裡,其中一個正是李室長。
他的臉上,有著濃濃的歉意,“朱老闆,那李永生實在不曉事,竟然要你上門見他……博本出了這樣的修生,我真的很慚愧。”
朱老闆是個面目猙獰的年輕人,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的模樣,小眼豁牙厚唇,相當地難看,他沉吟一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李室長有什麼建議?”
“他不給你面子,你何須給他面子?”李室長冷哼一聲,“閣下是掌農的侄兒,直接打上門去好了,呵斥他個怠慢之罪!”
“你讓我打上門去?”朱老闆怪怪地看他一眼,因為相貌實在太個性化了,讓人看不出他真實的表情。
“那又怎麼樣?”李室長的表情也很怪異,“堂堂的食為天東家,會怕一個本修生?”
“我對你這個人……”朱老闆一抬手,指一指對方,“你這傢伙的記錄,不是很好。”
他很想在此事上有所斬獲,但是對方的為人,他並不是很信得過,沒錯,他是掌農的侄兒,勢力雄厚,但是作為外人,去博本院找修生的麻煩,風險真的不小。
“那是你們博本院的地盤啊。”
若是李永生這個買賣開在外面,早就不知道被人收拾多少回了,但是他靠博本院的房子做生意,敢上門找碴的,還真沒幾個人。
郡守府的人來,可不照樣被宋嘉遠頂走了?
要不說學校就是象牙塔,真的不假,太多社會上的恩怨糾葛,無法越過這條護城河——老師保護學生,學校保護學生,天經地義。
“你若沒膽子,何必找我?”李室長一甩手,直接站起身走人了。
朱老闆在靜室裡呆坐半天,才輕喟一聲,“這傢伙也不簡單啊……差點忽悠我上套。”
其實,李室長是很簡單的一個人,也是極端勢利的一個人,他的認識是個誤會。
當然,極端勢利,也可以視為非常不簡單,這需要天分的。
不過不管怎麼說,朱老闆想做什麼,在博靈郡,還鮮有做不成的。
博本院幾個教諭和修生,也能阻擋住我嗎?他也站起身來,冷哼一聲,“結賬。”
靜室外,有四五個跟班在等著,見朱老闆面色不豫,有人低聲發話,“那姓李的……可是有意為難公子?”
“想借我的手賺錢,還不想出力,天下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朱老闆冷笑一聲。
“那要不要找人教訓他一頓?”另一個人低聲發問,“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制修。”
“這種狗一般的東西,我還沒那麼閒,”朱老闆不屑地撇一下嘴角。
下一刻,他看向一個人,“賦稅房那裡,你去知會一聲……”
李永生才回絕了李室長,第二天,就來了兩個官差,直接上了二樓。
他正在跟一個買家校驗收音機,門就被拍得咚咚山響。
李永生眉頭微微一皺:這是敲門呢?還是砸門呢?
不過他還是按下性子,走上前去開門,入目卻看到一高一矮兩個官差。
高個一抬手,將他撥到一邊,就走進了房間,左右看一眼,又將目光收回來,粗聲粗氣地發話,“你便是李永生?”
“我是,”李永生點點頭,臉色卻不太好看——你二位太強勢了吧?
“賦稅房辦事,”矮個子走上前,抬手一戳他的胸脯,“你從出售收音機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