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尤其頭疼的是,軍役房還不能嚴格整頓軍紀,否則難免有“殺降”的嫌疑,這種壞名聲一旦傳出去,對手就算能投降,都未必敢降了。
參照一下簫陽東大營大屠殺帶來的影響,就可以想像得到“殺降”的後果——雖然這樣的比喻,並不是很恰當。
不過,李永生雖然能理解對方的想法,但這並不代表他要支援,“這麼說,夏真人這點人就敢進攻希山,是想借我雷谷的力?”
“這倒也未必,”斥候恭敬地回答,“對方的老兵,也不足一萬五千人,我們人數雖然少了點,但還真沒把鄭王在希山的軍隊放在眼裡。”
李永生一抬手,無奈地一拍額頭,“好吧,我知道跟鄭王的軍隊相比,豫州的軍隊更厲害,但是你想過沒有,這一次,你們是在進攻?”
以少勝多不是戰爭的常態,雖然中土國的戰爭史上,並不缺乏類似的戰例,可是這樣的案例中,少數一方大多是防守方,進攻方以少勝多的例子,真的是太少了。
在戰爭中,防守方具備了天然的優勢。
反正他不看好,朝廷這一萬兩千人,真的能打破六萬人的大營。
斥候是身經百戰之輩,可是見到大名鼎鼎的李大師,也難免有點心懷忐忑,於是忍不住怯怯地出聲解釋,“這個我們想過了,李大師肯支援一些義軍的話,攻下軍營不算什麼事。”
“真是莫名其妙,”李永生不耐煩地一擺手,“他真想徵用的話,外面有的是人,我看他徵用是假,借我雷谷的名號才是真的……”
“他難道沒有想過,自己身為軍人,跟我們走得太近,一旦被戳破,雙方都難免尷尬?”
第九百八十章 巧婦難為
李永生不想跟朝廷軍隊多打交道,原因有二。
其一就是,他不喜歡朝廷,所以也不喜歡朝廷的軍隊,搶奪離火扇的事情,讓他心裡膩歪透了,也看穿了某些事物的本質。
其二就是,他此次來豫州辦事,是用了雷谷的名頭,而雷谷算是道宮序列的——起碼也是道宮支援的民間勢力,跟朝廷掛上鉤,算怎麼回事?
就算朝廷不在意,想打一個擦邊球,李永生還不願意呢,我打著玄女宮的旗號,捉拿揶教妖人,這是多好的名頭,何必讓朝廷插手,葬送了自家的優勢?
見到李永生不高興,斥候也不敢多說什麼——這是有前車之鑑的。
按說這種戰亂時期,手裡有兵就是王,可是前一陣軍役房派人接管永樂大營,接管的那廝垂涎大營裡的糧食,想要藉機中飽私囊,卻被李永生斷然拒絕。
到了最後,眼見永樂縣可能得而復失,軍役房不得不換了人過去,為了安撫好李永生,還將惹事的那廝調到了前線指揮敢死隊——是面對襄王的前線,而不是跟鄭王對峙的前線。
那廝去了不久,就遭受了重創,丟了兩臂一腿,頭皮也被砍掉一半。
原來他進了敢死隊,見到伙食不錯,下意識地又去剋扣,卻是惹惱了他的下屬——大家都是有今天沒明天的,腦袋別在褲腰上,無非是想拼個赦免,吃點好的還不是正常嗎?
哪怕被秋決的人犯,砍頭之前也得吃頓熱乎的不是?
他得罪了下屬,卻沒覺得有什麼要緊的,結果敢死隊奉命堅守一個山包兩天,大家見襄王軍隊撲來,一個吶喊轉身就跑,身為主官的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跑回去也是死吧?
猝不及防之下,他就重傷了,然後……那些敢死隊員又殺了回來。
這一場守衛戰,百人的敢死隊只死了兩個人,重傷五個,其中就有他這主官。
這些話就扯得遠了,總之,斥候見李大師發火,卻不敢計較——這位是有資格計較的。
於是他又婉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