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妮先拿來一把假絡腮鬍子,給皮皮魯戴上。皮皮魯對著鏡子一照,樂了。
“整個一個恩格斯。”皮皮魯說。
“恩格斯?”燕妮沒聽明白。
“你的同胞,思想家,《共產黨宣言》的著作權人之一。”皮皮魯說。
“還真挺像。”燕妮弄清了皮皮魯說的是誰後,進行比較。
“應該再給皮皮魯戴一付眼鏡。”舒克提議。
燕妮找出一付金絲眼鏡,給皮皮魯戴上。
“絕了,顯得特有學問。”貝塔在一旁評頭論足,“你說這人類是聰明,視力不行,發明出個眼鏡戴上,戴著戴著就成了裝飾品,連視力賊好的人都戴。我們老鼠視力最差,怎麼就沒誰發明出眼鏡呢?就算自己發明不出來吧,人家有了,拿過來用就是了唄,可老鼠不,自己弄不出來,還死也不用別人弄出來的。所以一輩子翻不了身,世世代代當老鼠。”
“你說的也對也不對。”舒克說。
“哪兒不對?”貝塔問。
“這世界上的事,其實結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舒克畢竟是當過作家的,話出來就是透著有學問。
“這話怎麼講?”貝塔還沒聽明白。
“就拿人說吧,生下來的結局肯定是死,既然知道結局是死,還活什麼勁兒呢?不,他們要活,還特想活,活什麼?活從生到死這之間的過程。如果一個人生下來馬上就死了,這叫死嬰,他算不算人呢?當然算!可沒人把他當一個完整的人看待。為什麼?他沒有過程,他的開始和結局之間的距離是零。人家發明眼鏡也有一個過程,從發明玻璃起,一直到現在的五花八門的隱形眼鏡,經歷了一個漫長的過程,他們的樂趣就在這個過程當中。只有這樣一步一步循序漸進地走過來,才能適應才能真正享受,這就是過程的重要。你沒有這個過程,把人家發明的東西拿過來,等於生下來立馬就死了,這樣做的結果只能是變態只能是扭曲只能是失落只能是空虛只能是無所適從只能是沒著沒落只能是爾虞我詐……”
“行了,行了,”貝塔打斷舒克,“不過你說的確實有道理。這樣說來,幸虧老鼠沒戴眼鏡了。”
“舒克,你再說下去。”燕妮說。她和皮皮魯都聽人了迷。
“在這個世界上,過程是最重要的。所有幸福所有享受所有意義都是透過過程獲得的。最可怕的事就是沒有過程。讓一個人活完了5歲直接活30歲,這人準瘋。”舒克說。
“這麼說,學生上學跳級也不好了?”貝塔問。
“讓自己的孩子跳級的父母都是扼殺孩子生命過程的兇手。”舒克下定義。
“人類發展也是,一定要有過程。昨天晚上還在拿黑白照片當寶貝,今天清晨就用上了鐳射視盤。今天上午還扯著嗓子打傳呼電話,中午就用上了手機。一點兒過程沒有,等於讓一個人從幼兒園跳到研究生班,不瘋不傻才怪呢。”皮皮魯顧不上化裝了。加入討論。
“沒有過程的人,是死嬰。沒有過程的民族,是短命的民族。”燕妮一邊給皮皮魯化裝一邊說,“開始有過程,後來沒過程的人是夭折的人。開始有過程,後來沒過程的民族是半途而廢的民族。”
皮皮魯化完裝了。同原來的皮皮魯判若二人。
“咱們該走了。”燕妮看錶。
“我和燕妮開車去劇場看胡安娜唱歌,你倆開五角飛碟跟著,咱們隨時聯絡,你們要注意隱蔽。”皮皮魯對舒克和貝塔說。
“放心吧,我們是你們的空中保鏢。”貝塔比誰都興奮。
“出發。”皮皮魯聲音不大,卻有分量。
舒克和貝塔鑽進五角飛碟。
“你負責觀察,我駕駛,怎麼樣?”貝塔站在操縱檯前,問舒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