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那麼幹淨的人,實在太正常了。
此前道宮對這些人,都是採取了無視的態度,現在將他們捉走,那就傳遞出了某種資訊。
打個比方說,某人的爺爺的爺爺,曾經給道宮某個棄徒當過車伕,道宮現在尋個藉口抓人,實在不難——譬如涉及到什麼寶物之類的。
但是別人看到,未必是這些:以前你們為什麼不抓人,非要在現在抓?
很多異常小事的背後,往往蘊含著不同尋常的徵兆,普通人看不出來,不代表那些上層人物不懂。
而這種含糊的告誡,對北極宮維持自家形象,也是極好的——我們沒有插手紅塵事。
張木子也是聰明人,馬上就聽出了味道,不過她好奇地發問,“只是捉一些丁壯嗎?”
高建德憨憨一笑,“只捉一個不夠,有三四個總夠了吧?不在普通人裡捉,就選那些被徵召的丁壯,我想燕王不會那麼傻。”
道宮找凡人翻舊賬,還只找那些加入燕王私軍的人,這都不算暗示了,根本是明示。
難得地,公孫不器出聲了,“這暗示不夠,燕王是心態比較樂觀的人……他若認為,北極宮是在撇清干係,那就弄巧成拙了。”
公孫家本來就是東北豪強,三長老也出去遊歷多年,對很多東西非常瞭解。
而燕王就是這麼個性格,遇事總愛往好的方面想——反正在中土大地上,能把他處境變得糟糕的,也沒幾個人。
譬如說五年前漁陽大雨,河堤都要決口了,燕王很開心地表示——大雨之後,肯定是晴天,正合適收糧食。
大雨之後還是大雨,河堤決口了,他還是很開心地表示,多蓄點水,明年旱田就成水田了。
就是這麼個貨色,他要是知道,道宮在他的私軍裡抓人,沒準真的會以為——道宮把該抓的人都抓走了,那麼以後我的私軍做什麼事,道宮也不會過問了。
所以說,公孫不器提出的疑問,真的是很關鍵。
高建德先是一愣,然後憨憨地點點頭,“三長老說得是,燕王做事,還真有點這個味道,不過這也不難……他若是不曉事,我再去他的納賢館裡抓幾個人。”
各個親王的納賢館裡,吸納的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賢才,從裡面找幾個跟道宮有罅隙的,依舊是不算難,但他們的身份就不同了。
納賢館裡,未必都是修為高強的武者,有些人是因為有一技之長,才被招進去的,譬如燕王的納賢館裡,就養了兩撥戲子,北曲南戲各一,都是名動中土的班子。
不過不管怎麼說,道宮對燕王納賢館中人下手的話,誰要是再會錯意,那純粹就是智商問題了。
李永生聞言,眉頭卻是微微一皺,“這是最終的備用方案?”
“也許……不是最終吧,”高建德悶聲悶氣地回答,“我也是才接到師尊傳訊,倉促之間,也就只有這些不成熟的想法,很多事情還是要落實一下。”
“這還不算成熟?”張木子愕然地張大了眼睛,她對自己師兄的計劃,是相當佩服——動作不大,卻給出了明顯的暗示。
反正,她認為自己是不可能輕易地做到這一步,“同樣是入世,師兄您這做事手段,可是比我高明太多了。”
高建德憨憨一笑,“師兄好歹多吃了幾十年的靈谷,真的算不上成熟,差強人意罷了,你到了師兄這個年紀,一定比師兄強。”
然後他又看向李永生,“你們此去烏桓,是要見英王吧?回來的時候,基本上就有效果了,到時候咱們再見面商量。”
李永生笑著一抬手,施了一禮,“不管怎麼說,建德準證的作為,造福了中土無數黎庶,李某人在此謝過了。”
高建德笑著還禮,“不客氣,李真人這話見外了,中土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