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板有眼地發話,然後眉頭一皺,“中土國大亂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英王笑了起來,“真君這邏輯,我不太聽得懂,你是說我和新月國伊萬國勾連嗎?”
“我哪裡有這個意思?”無心真君的眼睛一瞪,擱在往日,英王敢跟他這麼說話,他就要出手敲打一下對方了——就算是親王,跟真君說話也要注意分寸。
但是現在形勢極其危急,中土國的諸多親王齊齊爆發了,而天家剛剛拿下來坎帥和兌帥,軍中本來就不穩,再加上還有伊萬國和新月國搞風搞雨,真可謂是內憂外患風雨飄搖。
別說是天家了,就連無心真君也沒想到,形勢眨眼之間就惡化到這種程度了。
他嘆一口氣,“你遭遇的刺殺,兇手很可能就是國外的勢力安排的,用來挑撥離間,掀起中土的紛爭……一旦放過真兇,你真的甘心嗎?”
“真兇?誰都可能是兇手,”英王冷笑一聲,“在某些人眼裡,沒準就是我自己的苦肉計呢,我說得對吧?”
無心真君無語,在天家的陣營裡,這個說法還真的有市場——英王自己安排的局,我們怎麼找得到兇手?
但是現在,他肯定不能這麼說,“這不是還沒定下兇手嗎?”
“等你們定下兇手,我家人的墓木已拱,”英王冷笑著回答,“先皇之時,中土國秩序井然,現在為何亂成這個樣子?有人說我是苦肉計,我能不能說是有人容不下我?”
臉皮既然撕破了,說啥都無所謂了。
“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無心真君頭大不已,真恨不得一掌斃了這廝。
然而,殺人容易,收場卻難,後果更是無法想象,他不能那麼任性,“你想過沒有,你這麼亂搞,可能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我只是學別人而已,”英王賢名在外,但是耳朵根子不軟,他冷笑著反問,“前面已經有九個親王了,不找他們,說我亂搞,還說對我沒有成見?”
“成見肯定是有的,”無心真君也不否認這一點,“誰讓你賢名在外呢?”
“我去!”英王一肚子的話,被這四個字頂得再也說不下去了,半天才哼一聲,“我學不來襄王的做派,真君還是說一下來意吧。”
“我的來意就是安撫你,”無心真君坦坦蕩蕩地一攤手,“不要跟著發那些告知書。”
“你來晚了,我已經發了,”英王笑了起來,“這真是一件遺憾的事情。”
無心真君淡淡地吐出三個字,“收回來。”
“那得勞煩真君了,”英王是徹底的死豬不怕開水燙了,“一來我收不回來,二來,我沒覺得自己說得有什麼不對!”
無心真君嘆一口氣,“你是一定要跟天家為難了?”
“真君你最清楚了,是天家一定要為難我,”英王淡淡地回答,“其實我真的無所謂了,幼女入了道宮,幼子去了四皇叔那裡……我現在就想看一看,天家給我定個什麼罪名!”
無心真君再度無語,就是那句話,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再強硬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他非常清楚這一點,事實上他很清楚,今上雖然認為,英王是潛在的最大的威脅,但是一直以來,英王都沒表現出太強的主動進攻性。
當然,在很多時候,潛在威脅就是原罪,今上戒備心強一點,也是正當的舉動,戒備心不強的天家,不是好的天家。
不管怎麼說,他此來是為了懷柔——天家也怕把英王逼得太狠,造成什麼事端。
但是他來的目標,似乎已經達不到了。
身為一個真君,遇到這樣的事,還真夠憋屈的。
不過他也不可能就這麼回去,少不得要英王給自己安排個獨院住下,同時遣人飛報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