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陣,張老實出聲發問,“這次去寧王府,是要小心行事,還是隻求口供?”
良久,趙欣欣才出聲發話,咬牙切齒的那種,“口供第一……活口,要不要都行!”
寧王府在金陵城東,上一次荊王大舉進攻,前鋒已經包圍了寧王府,只不過沒有強攻,僅僅是不疼不癢地發生了點小摩擦,主要的作用還是牽制金陵守軍。
所以寧王府的建築,基本還是完好的。
五人漏夜趕過去,悄悄地進入了王府附近四五家民居,沒用多大功夫就確定:現在的寧王府,真的是裘氏一手遮天。
事實上,這裡雖然號稱寧王府,但是寧王的心腹,連一百人都沒有。
寧王是最不受人待見的親王之一,庶出子的身份已經很糟糕了,居然還是庶長子,深為天家和其他弟弟所忌憚,他來會稽就藩的時候,除了護送的軍隊,身邊帶的人不足五十。
堂堂的親王,伺候的人連五十個都沒有,說出去別人都不會信。
就這麼點人,來到異地生活,可以想象得到,王府裡大部分的人,都是裘氏張羅的。
裘氏在會稽的名頭,原本就不小,族人也極多,用他們充實王府,總好過使用那些不知道根底的。
寧王就藩近十年,張羅了一些人,納賢館裡招了上百人,但是其中真正的心腹,連一百人都不到,其他的人,都掌握在裘氏手上。
中土的習慣,是男主外女主內,但是對於無所事事的親王來說,實在沒有什麼“外”可主,所以王府裡的事,寧王也會過問一些。
當然,在大事上,裘氏肯定是要聽寧王的,畢竟他才是一家之主。
寧王天性就比較怯懦,妻子又強勢,他在世的時候,就不是特別有主見。
幸虧裘氏心裡也清楚,沒有寧王的話,自己什麼都不是,所以在很多事情上,都依著他。
一圈人問下來,趙欣欣有點頭大,“看起來,這裘氏還真有動手的可能了?”
裘氏為寧王生了兩個兒子,哪怕世子夭折,她甚至可以扶起第二個兒子。
“接下來,就該問一下寧王府內部的人了,”李永生的情緒,倒是沒有受到什麼影響,“看來還是得打草驚蛇。”
方真人的眉頭皺一皺,“怎麼朝廷就發現不了這些問題?”
張老實淡淡地看他一眼,“這些問題,從來不是朝廷要關心的,就算是朝安局,也不會花費心思在這種小事上……金陵城的柺子多,跟朝中大臣有什麼關係?”
身為積年的捕頭,他的話雖然說得無情,但卻是非常客觀,裘氏有沒有在地方興風作浪,朝廷需要在意嗎?寧王在王府裡心腹少,需要天家關注嗎?
李永生冷哼一聲,“是啊,沒關係,對朝廷來說,只要能穩定了地方,寧王死於什麼人的手,真的並不重要。”
張老實陰森森地補充一句,“就算朝廷查出來,寧王死於裘氏之手,那又如何?只要裘氏願意配合朝廷,那就都不是問題。”
趙欣欣聽到這裡,黯然地嘆口氣,“算了,不要說這些噁心事了,從明天開始,捉拿拷問王府的人。”
這一晚上他們弄昏了不少農戶,也不是全無所得,起碼王府裡有些什麼人比較重要,大家有了略略的瞭解。
所以第二天,四人分別出手,直接擄了七十多號人,帶到山中一處隱秘場所,透過狐幡瞭解情況。
這七十多個人裡,最親近裘氏的,是一個琴師,本是裘家的女兒,喪偶之後來到寧王府,幫著教授樂理。
這些人就算被迷惑了,也沒有供出太有用的東西——茲事體大,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參與的。
不過,一個打理後宅花草的丫鬟,提供了一些有用的線索。
這丫